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魔鬼恋人]水莲花 作者:爱上布拉格 文案: 这是一个温柔的中国妹子在一群吸血鬼中顽强生存的故事。。 妹子是真温柔,假凶残,真冷血,假善良。 沈悦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暗如子夜的眼眸逐渐漫上朦胧, 当泪水一颗一颗地从眼眶里的滴落下来,她才发现了一直被她忽略的事实: 我对你是有情的, 哪怕这份情感让我遍体鳞伤, 我却仍然无法说服自己将你忘记。 百转千回之后,我仍然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洗尽铅华,我仍是最初的模样。 如果可以,可以让我看见你最温柔的样子么。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活下去。” “留下来吧,从身体到心灵。” 黑暗中,不知是谁低声轻吟。 请记住文案就是摆设,实际内容有出入。 妹子资料: 姓名: 沈悦澜 性别:女 年龄:18 国籍:中国 性格:温柔(最大特色) 擅长:下棋,写字,古筝,钢琴,朗读(前三项好古老,最后一项很恶搞) 爱好:喜欢玩扇子。。。。。 优点:温柔 缺点:温柔(这个作者神经病。。) 当沈悦澜回顾这光怪陆离的经历,她只想将这段记忆束之高阁,永远不要再想起。 内容标签:少女漫 幻想空间 虐恋情深 异国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悦澜 ┃ 配角:逆卷怜司,逆卷昴,逆卷修,逆卷三胞胎 ┃ 其它:魔鬼恋人,吸血鬼   ☆、第一章   “最是那一低头的风情,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徐志摩   第一章   她出现在那栋大宅里并非偶然,而当小森唯打开门看见她那温柔的笑容更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是教会派来与你交换的人,你好,我是沈悦澜。”   这句话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小森唯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与自己交换?难道是说,她终于自由了吗?   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她的大眼睛里流下来,止都止不住,她也无法控制自己,多少次的祈祷后那一成不变的生活,被取之不尽的吸血,她已经对自由完全绝望了,可却在此时,她仿佛听到了天籁。   一方洁白的手帕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愣,下意识的接过,抬头,这才仔细的看清了面前这个人:   她有着一头齐肩的乌黑头发,鹅蛋形的脸蛋上,五官清秀柔美的像是从古典画中走出来的女子,温柔娇俏,她穿着上身月白色绣着兰花下身是同色百褶裙的旗袍,脚下放着一个行李箱,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让小森唯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一种花。   她就像是一朵水莲花,在清晨散发柔和的风姿。   “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正当小森唯怔忪间,她听见了沈悦澜柔柔的如晚风一样声音,她这才真正的回神:   “啊,请进。”   她侧身,待到沈悦澜走过她的身边,她才惊觉——眼前这位少女的一举一动,无不带出了一种特别的韵味。   那道身影,摇曳生姿。   沈悦澜提着行李走进了大厅几步,转身看着小森唯呆站着的样子,有些困惑的问:   “你不打算收拾行李离开么?”   教会只对她说要她替这位女孩子在这家人家里住一段时间,其他的细节则没有交代,她便以为小森唯同时可以走了。   想到这里,她又很好心的对小森唯说:   “我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你只有在山下才有机会打到的士,现在是下午五点,你要是收拾的快下山的路会看的比较清楚。”   “咦?咦?我真的可以走吗?”   小森唯几乎要哭出来了,她忐忑不安的看着沈悦澜柔美的脸,声音颤抖,后者则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失笑:   “难道你签了合同是不能离开么?”   她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能让小森唯瞻前顾后,当然,她完全不知道这家姓逆卷的人家是有多么的危险,而小森唯在之前的两个月到底经历了怎样可怕的经历。   “不!不!我现在就去收拾!”   小森唯一听她的话,飞快的擦干了眼泪,而后就像是脚底生风了一般跑到了楼上,也许是去收东西去了。   而被留在原地的沈悦澜则是温柔的一笑:   “看来她似乎很想家呢,连房间都没有告诉我。”   她又环顾了四周,对于这奢华的城堡一般的建筑没有过多的想法,她并非没见过世面,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得体的微笑才是她所注意的。   因为你无法预测下一秒你会不会面对挑剔你仪容仪表的人。   一如现在的沈悦澜,她的面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位长相斯文俊美,带着眼镜的男人。   “你......莫非就是教会说的新客人?”   修长的手推了推眼睛,逆卷怜司从楼梯上走下来,眼睛锐利的盯着眼前这个笑的温柔的少女。   “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似乎是的,先生。”   沈悦澜的笑容并没有因为被审视而减少半分,她看着走到离自己五米处的人,从对方那严格穿戴的服饰和矜持的态度大概猜出了几分:   “请问,您是这家的少爷么?”   她的笑容令人舒心,逆卷怜司那挑剔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开口道:   “我是二子逆卷怜司。”   “我是沈悦澜,你好,怜司少爷。”   沈悦澜马上自我介绍,她又看了看逆卷怜司没有多大变化的表情,便主动开口问:   “教会并没有告诉我我的工作是什么,所以怜司少爷若是知道,可以透露一下么?”   沈悦澜的眉眼微微上挑,依旧是那么的温和,还带着由内向外的端庄,那种内敛的东方风情给整个欧式的厅堂带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逆卷怜司诧异的挑眉:   “难道教会没有告诉你,你是作为替代的祭品来到这里的么?”   他有些恼怒自己在刚刚被沈悦澜的笑容给迷惑了一下,于是说出的话开始刻薄起来。   “祭品?”   沈悦澜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改变,她摇头:   “我认为用祭品来给我的工作定义有些偏颇啊,怜司少爷。”   她那无害和疑惑的表情似乎很明白的告诉了逆卷怜司她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二少爷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思绪清晰点,而后淡淡的说:   “既然不知道,你也不要想了,总会知道的。”   他突然想知道这个替代小森唯的祭品的味道是否也那么香甜,虽然她比以往他所见到的每一个祭品都不一样,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但是这些特质也遮掩不了她是祭品的事实。   罢了,希望她的命能像小森唯这样坚强,虽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小森唯拥有的是一个吸血鬼的心脏,但是这个女孩,却也只是个普通人。   逆卷怜司这样想到,望着沈悦澜那赏心悦目的面容,眼神漠然。   小森唯提着行李几乎是跑着从楼上下来了,那副焦急的样子像是后面有野兽一样,逆卷怜司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别摆出如此狼狈的姿态,真是粗鲁。”   “咦?……是,是……”   金发的少女条件反射的说道,然后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沈悦澜身边似乎在寻求保护。   沈悦澜看着那小小的行李箱,又看看神情期待的小森唯,柔声说:   “你父亲见到你回家会很高兴的。”   她的声音像是柔和的晚风,安抚着小森唯惶恐的心。   “父亲…”   小森唯听到这个词,眼圈又红了。   “哼,还不走?”   逆卷怜司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对接下来要安抚炸毛的三弟的情景感到非常的不满,忍不住对小森唯摆出冷脸,虽然在小森唯的记忆里这二少爷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我真的可以走吗?”   小森唯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句话。   “难道你还想继续享受这里的生活?”   逆卷怜司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高深莫测。   “不!不是!”   小森唯不知从哪来的勇气高声说道。   “那就请你自己开门出去,你不是断手断脚。”   收起笑容,逆卷怜司冷冷的说道。   “砰——”   大门被关上,又剩下了沈悦澜一人面对逆卷怜司,她看了看那脸色莫名的二少爷,忍不住出声提醒:   “怜司少爷,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逆卷怜司看着那温柔的没有一丝的僵硬的笑容,突然就觉得很碍眼。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真让人想要狠狠的伤害啊。   等到沈悦澜收拾好一切坐在房间里那张宽大的床上时,她才从脖子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什么能回家呢,真有些伤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毁人不倦。。。   ☆、第二章      沈悦澜正式在逆卷宅住了下来,但是在第一天里她只见到过逆卷怜司一个人,至于其他的这家的少爷们,她并没有见到。而至于她的工作,却也没有人来告诉她,那位白头发的管家仅仅是将她带进了她的房间就走了,对她的询问也一概不知。   沈悦澜陷入了某种困惑中,但她也不是个纠结的人,便就此放下了,一夜好梦。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卧室,沈悦澜就醒了,她起身下床,将厚重的窗帘完全拉开,便能看见那落地窗外的一片玫瑰花海,那美丽的花朵在阳光里娇艳欲滴,妖娆似血。她看着那一大片鲜红,感觉心情也变得有些微妙,多了一丝活跃,但是在往远处望去,便能看见一片界限分明的白色。   那是一大片寂静的白玫瑰。   沈悦澜静静的看了一会,因红玫瑰而有些愉悦的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她轻轻拉上了窗帘。   这里的园丁似乎没有认真的考虑花园的布局,可惜了这片园子。   她不无遗憾的想。   “如果你收拾好了,就请下楼吃早餐吧。”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室内想起,沈悦澜有些惊讶的转头,就看见逆卷怜司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剪裁得体的服装将他的身材衬得修长。   “怜司少爷真是神奇,我都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沈悦澜很快就笑了起来,就和那遗漏在室内的阳光一样柔和。   逆卷怜司推了推眼镜:   “这位小姐,在你只顾着欣赏窗外的风景时,我已经在门外站了五分钟。”   “抱歉。”   沈悦澜面带歉意,逆卷怜司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当沈悦澜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连衣裙来到餐厅里,她便得以见到了另外五位逆卷家的少爷,而他们容貌之俊丽,就连沈悦澜也不由得感叹这是上天的宠爱,但她又很快的遮去了眼中的惊艳。   “怜司,这女人是谁啊?”   一个声音想起来,说出的话带着一丝攻击性,沈悦澜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红发绿眸的少年面色不善的看着她。   “绫人,不得无礼!”   没等沈悦澜有反应,逆卷怜司马上出生训斥。   “切。”   红发的少年嗤了一声头偏了过去。   “让你见笑了,这是三弟逆卷绫人。”   逆卷怜司皱着眉头站起身对沈悦澜介绍:   “这是四弟逆卷礼人,五弟逆卷奏人,六弟逆卷昴,还有……”   他的话语顿了顿,才说:   “这是大哥逆卷修。”   他介绍完,便邀请沈悦澜坐下:   “请用早餐吧。”   “谢谢。”   沈悦澜还未消化刚刚得来的信息,但也从善如流的坐在了某个金橘色发色的青年对面——似乎是逆卷修。   “喂,怜司,你这么介绍一通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贫乳去哪里了?”   刚刚那位红发少年似乎沉不住气,一股脑抛出了一堆问题,沈悦澜看着逆卷怜司紧皱的眉头,终于柔柔的开口了:   “抱歉,还没有自我介绍,各位少爷,我是沈悦澜,是教会派来和小森唯交换的人。”   她温柔的笑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周围那骤然紧张的气氛,说完,便低头认真地掰起面包来。   “…怜司…交换是什么意思?”   逆卷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拳头紧握,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而被问责的对象则丝毫不受影响:   “太失礼了,绫人,就如你所见。”   “你!”   逆卷绫人听完这话,脸色发黑,直接站起身:   “哼!”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只是在开门前,冷冷的看了沈悦澜一眼,把对方看的莫名其妙。   沈悦澜不知道该不该夸其他人定力极高,因为其他人依然进行着之前的几餐动作没有任何停顿。   “真是任性,让你见笑了。”   逆卷怜司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沈悦澜慢条斯理的掰着面包说:   “真性情罢了。”   “恩呵呵……有意思…”   突然坐在沈悦澜身边的某位少爷发出了轻微的笑声,带着一丝戏谑,沈悦澜偏头,就可以看到和逆卷绫人如出一辙的长相,不同的只是这个少年的嘴角有一颗痣,碧绿的眸子勾出桃花眼的形状。   妖娆的过分。   “呐,美丽的小贱人。”   他转头看着沈悦澜清秀的侧脸,那秀美的眉目即便听到“小贱人”这样的称呼也没有什么变化,他突然觉得好玩:   “你可是第一个让怜司这么有礼相待的人呢,有没有觉得很荣幸呢?小贱人?”   他突然凑近沈悦澜的脸,嘴唇几乎要贴到沈悦澜的耳朵,呼出的气轻轻的吹在沈悦澜的脖颈间。   沈悦澜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动了动,离少年远了一些,漆黑的眼睛看着对方的桃花眼,柔声说:   “这位…礼人少爷,若你能换一个称呼,我会更加倍感荣幸。”   说完这句话,她婉转一笑,纯洁的似一朵百合花。逆卷礼人不由得一怔,片刻后,他压了压帽子,嘴角轻微的勾起,便坐回了原位。   哎,还是小贱贱好玩呢,这种无动于衷的脸,果然提不起兴趣啊…….   “呐,泰迪,为什么这个人那么奇怪呢……”   沈悦澜好不容易吃完一个面包,对面一个紫发抱着泰迪熊的少年看着她说起话来,她眨眨眼睛,拿起另一个面包,问:   “奏人少爷说的是我么。”   “请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我不是在跟你说话!”   就像是戏剧性的转变,紫发的少年突然就色厉内荏,紫水晶般的眼睛狠戾的瞪着沈悦澜。   “……”   沈悦澜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也许是无语吧,半晌,她一句话不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据说对待精神分裂的人,沉默是上上策,她虽然不是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的情况,但是沉默总没错。   而逆卷奏人看着沈悦澜那完全不受影响的用餐状态,脸色发青,拿起叉子就开始使劲的折磨着盘中的曲奇,发出刺耳的声音。   “真是无聊!”   坐在逆卷奏人身边一头银发红眸的少年似乎被吵的受不了了,拿起了吃到一半的面包,起身走了,一眼也没看沈悦澜。   而坐在沈悦澜正对面一直没有说过话的逆卷修,仍然安静的在用餐,只是沈悦澜无意间抬头,才发现对方一直带着蓝牙耳机。   怪不得他可以心无旁骛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竟然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逆卷怜司叹了口气,似乎真的是在为弟弟们的教养深感惭愧,那副悲悯的样子差点逗笑了沈悦澜。   “哎呀呀,奏人的脾气真是让人无奈啊,你说是不是啊?小贱人?”   优雅的切了一块牛排,逆卷礼人偏头作出一副询问状,却见那一举一动都柔和温顺的女子只是擦了擦嘴角,温柔的对他笑,那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但说出的话语却截然不同:   “我觉得,礼人少爷是五十步笑百步呢。”   说完,她不顾那双绿眸里瞬间漫上的森冷,优雅的起身:   “谢谢款待,怜司少爷。”   她直接将逆卷怜司当成了主事少爷:   “我先回房了,若怜司少爷安排好了我需要做的工作,就请告诉我吧。”   她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过,和着那柔顺的语气,这幅样子落在普通人的眼里必然都是爱怜不已,但是落在一群非常人的眼里,却只能游走在死亡与存活的边缘。   因为对这群恶魔而言,让这柔顺的脸蛋露出恐惧与痛苦的表情,才能令他们感到愉悦。   门被关上,餐厅里除了奏人剩下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呐,怜司,你不一样了。”   逆卷礼人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二哥,一旁的奏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盘里支离破碎的饼干,眼神忧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哼,你还是先管好你的事情吧。”   逆卷怜司已经对弟弟的打趣免疫了。   而逆卷修终于拿下了一只耳机,里头流泻出了一曲悠扬的贝多芬的《春天》,他懒懒的说道:   “她虽然是交换的,但是实情,你们都知道,别惹麻烦。”   这话一说完,三人间的气氛便凝固了起来。   沈悦澜虽是交换,却不是新娘候补,她的职责,更像是教会的监督,而这个事实,只有逆卷绫人一人不愿直面罢了。   “哼,不自量力。”   逆卷怜司轻轻的说,却又觉得那到温柔的笑容不似作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第三章   沈悦澜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个闲人,来到逆卷家三天了,她几乎就没做什么,逆卷怜司根本不派给她任何事情做,只是满足她所有的要求最后加了一句“希望你住的愉快”,而后就一天只在早餐晚餐时见面了。   其他的少爷们自从那天早餐后,就没有在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其中除了有打算持观望态度的人外,也因为逆卷怜司的干涉。   “既然这不是新娘,就不要浪费时间去挑衅教会的代表了。”   某个家庭会议上逆卷怜司就这么说了一句,于是罕见的,面和心不合的兄弟几个头一次意见统一了,爽的让逆卷怜司恨不得沈悦澜长期住下去帮助他积攒群威。   沈悦澜虽然是个既来之则安之的个性,却也不愿意过猪一般的生活,于是她便搬出自己带来的文房四宝每天早晨都在房间里练字。没办法,她不太愿意在阴森的宅子里乱走,作为主事的逆卷怜司每次见面都少言寡语,她也不好意思提别的要求,就只有这样自娱自乐了。   今天写完了一面字,看着自己的颜体字总算有了一丝长进,沈悦澜便想着休息一会,于是放下毛笔,走到打开的落地窗前,看着那一大片火红的玫瑰花海,突然就心潮澎湃起来,她决定去花园里赏花。   走到花园里时,正巧遇见管家,她便上前询问,得到了可以适当的摘花的答案便心满意足的朝花丛中走去。   一靠近那一片玫瑰,沈悦澜就闻到了浓郁的花香,她忍不住凑近最近的一朵花近距离端详起来,越看越喜欢,正准备下手摘,却猛然顿住了。   正当怒放的鲜花,就这样被摘取太可惜了。   她摇摇头,开始轻声的唱歌一边慢慢的欣赏花园。   “Tis thelast rose of summer   Left blooming alone   All her lovely companions   Are faded and gone….”   沈悦澜的声音柔和清凉,音域宽广,虽然平日情绪内敛,但是一旦唱起歌,却感情充沛,任何人只要看到她身心投入的哼唱,都不由自主的和她一同沉醉在美好的旋律里,一如眼前这首古老的爱尔兰民谣,即便没有听众,也是那般悦耳。   她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唱着歌,偶尔停下,轻柔的折下一朵玫瑰,仔细的将刺拔掉,这么一路走下来,倒也折了不少。   “呐,泰迪,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呢,好听吗泰迪?”   突然一个飘渺的声音出现,沈悦澜停下脚步,就看见面前不远处,逆卷奏人正抱着泰迪熊看着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提着花篮站在原地,一如既往的微笑。   逆卷奏人紫色的双眼眨了眨,闪过了一丝不悦,他又低头看着怀中的泰迪轻轻的书说:   “呐,呐,泰迪,你说她好不好笑,明明是满园的玫瑰花,她偏要唱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玫瑰呢,呵呵…呵呵…是不是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   原本是轻笑,到最后却成了放声大笑,逆卷奏人笑的开怀,但那眼神却怎么看怎么诡异。   沈悦澜觉得自己有点忍受不了这诡异的笑声,她轻柔的扬起嘴角:   “按照奏人少爷的说法,我应该唱野玫瑰么?”   她偏头,轻闻手中的玫瑰花,黑色的眼睛波澜不惊。   “……把花给我。”   逆卷奏人看见她平静的样子,顿时沉下脸,冷声说。   沈悦澜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奏人少爷喜欢这些玫瑰吗,真不巧我也喜欢,好不容易摘的,所以无法把它给你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却不知怎么的又引爆了逆卷奏人的脾气,她突然感觉一阵大力,整个人就被扑上来的人影推到了地上,手中的玫瑰也散落一地。   后背好疼,这是她的第一反应,而后眼前出现了放大的逆卷奏人的脸,明明是少年的长相,却出现一脸的残暴:   “只是个人类而已!只是个人类而已!竟然反抗我…呐,你只是个低等的人类而已,不想死,就快点求我啊,哭着求我饶你!”   逆卷奏人说着说着,竟然出现了期待的表情,他伸手掐住了沈悦澜的脖子,呵呵呵的笑着:   “呐,快点啊,那种可怜的,满脸泪水,又害怕又惊恐的表情,我好喜欢呢,你会让我看到的吧?呐?”   这个…这个神经病!   沈悦澜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上了,她根本就不该来花园!不该唱歌!更不该试图跟个精神病人交流!   她几乎要窒息了,眼前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有任何的想法。   要照做吗?逃脱精神病人的方法她不是不知道,穿越前她的好朋友曾莫名其妙的遭到一个疯子的袭击,也是像现在这样,无法反抗。她是怎么逃脱的呢?对了……   沈悦澜靠着最后一丝清醒,放开了自己的手,将眼睛睁大,试图惊恐的注视着逆卷奏人,声音更是颤抖:   “奏人…少爷…请…请放开我……”   她依稀记得逆卷奏人掐她时候说的话,果然过了一会脖颈间那难受的禁锢有了一丝放松,逆卷奏人刚刚还一脸嗜血的表情瞬间就变回了平静,他开心的笑出声来:   “呐…悦澜桑和唯桑一样可爱呢…这么配合,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呢……”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放开了手,而就在这时,沈悦澜用尽全力将他推了出去,坐起身,开始不停的咳嗽。   逆卷奏人冷不妨被推倒在地,他坐了起来,满是震惊的看着沈悦澜,而后竟然哭了出来。   沈悦澜几乎是呆愣着停止了咳嗽,看着泪流满面的逆卷奏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精神分裂的世界果然普通人无法理解。   但有了前车之鉴她也不想再去招惹这个小精神病人了,她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将散落一地的玫瑰捡起来,便转身离去,对逆卷奏人的哭声置之不理,不过在经过对方的时候,她居高临下的扔了一朵玫瑰给那紫发的少年。   “呐,奏人少爷,这才是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呢。”   她温柔的说道,离去的背景婀娜多姿。   逆卷奏人看着那道身影,慢慢站起身,突然一脚踩向那代表耻辱的被沈悦澜扔下来的玫瑰花。   “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他一边踩着,终于将那玫瑰踩得稀巴烂。   走廊上,沈悦澜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力图保持优雅的形象,但很不巧,迎面走来了逆卷怜司,面前这位青年那一头的紫发一下子让沈悦澜想起了花园里发生的一切,她的脸色突然就发青。   “沈桑你…?”   逆卷怜司原本有些奇怪沈悦澜那突然淡了几分的笑容,但是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少女脖子上一大片通红,他酒红的眸子顿时就暗沉了下来:   “这是谁干的?”   他沉声问——沈悦澜作为教会的代表在逆卷宅遭到这样的对待,要是让有心人知晓,一定会成为逆卷家的把柄。   沈悦澜心情不是很好,也因为刚刚喉咙被掐着导致有些不想说话,她只是微微的点头,温柔的说:   “虽然作为外人我没资格评论各位少爷,但是我觉得,作为精神分裂症患者,某位小少爷应该多点在屋里休息才对,你说是吗?怜司少爷?”   她重点突出了“小少爷”三个字,随后就与逆卷怜司擦肩而过,那一瞬间,逆卷怜司仿佛闻到了一股清冽的兰花香。   转身,看着那缓慢而行的身影,逆卷怜司轻轻叹了口气。   他有些看不明白沈悦澜了。   他当然无法看明白沈悦澜,因为沈悦澜很好的将一切的真实都掩盖在了温柔的笑容之下,一如逆卷家的人。   你若想好好的活着,就不要让别人将你看透。 作者有话要说:  逆卷奏人就是个神经病无疑。。。   ☆、第四章   第四章   沈悦澜是彻底歇下了外出活动的心思,她看着镜中自己脖子上那清晰可见的手指印,怎么看怎么碍眼,于是打开衣柜,换上了一件高领的青绿色旗袍上装,精细的纹路透露出这衣物的价值不菲,她再次站到落地镜前,看着镜中黑裙绿衣的自己,想了想,又在首饰盒里选了支铜制镶着红玛瑙的发簪将头发挽了起来。   这么一番打扮下来,她原本清丽的气质添了一丝妩媚,远山黛眉,明眸皓齿,比那画中走出来的古典女子多了一番明媚动人。不过,似乎缺了一样东西……她凝视了镜中的自己许久,最后发现,是因为缺了一副耳环,才让做了成熟打扮的她显得青嫩了一些,但是很不巧她没有耳洞。   算了,索性不管了。   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发现那丝温柔从眼睛延续到嘴角,便满意的点头。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对她而言,这似乎有些孤芳自赏,但也无所谓了,自己活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沈悦澜原想着这个下午就待在房里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却被告知今晚要去餐厅和逆卷少爷们共餐,心里登时有些意兴阑珊。   共餐的话,就要和那位精神病人面对面了,虽然不怕,却总觉得扫兴,但也不能不去。   晚餐的时候,在等待沈悦澜来到之前,逆卷怜司先是默默的打量了各位兄弟一眼,才问:   “今天下午有谁去了花园?”   话音未落,逆卷绫人率先嗤了一声:   “切,本大爷最讨厌花园了!别问这个问题!”   “所以说……”   逆卷怜司推了推眼镜:   “我问的是大家,不是你一个。”   所以你就乖乖的坐着好了。   这句话逆卷怜司忍着没说出来。   “哦呀哦呀,怜司看着好严肃啊,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的兄长范了呢。”   逆卷礼人满脸的调侃。   “多谢谬赞,我原本就是你兄长。”   某人面色不改,于是想要戏弄一番的逆卷礼人无趣的应了一声:   “是是…….”   “所以说没有人在下午去过花园吗?”   逆卷怜司看了看三胞胎,又瞄了另外两人,再问了一次,而这时,逆卷奏人飘渺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去了花园呢…然后,那个女人也在…”   他一边说着,紫水晶一样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   “最讨厌了…那个女人…泰迪也说她讨厌呢…”   他抱着泰迪熊,喃喃自语。   “……”   即使已经习惯了这个弟弟喜怒不定的逆卷怜司仍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因为讨厌,所以什么都不顾想要掐死对方吗?逆卷奏人你可以更熊孩子一点吗?你这是作死啊你知不知道?!   在心里默默的将这段话吐完,逆卷怜司推了推眼睛,严肃的看着逆卷奏人说:   “即便如此,也不是你差点掐死她的理由,你的家教礼仪都去哪了?奏人。”   他说话毫不客气,但对逆卷奏人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他直接忽略了,只低头和他的泰迪熊玩。   “……”   逆卷怜司忽然觉得头疼,这一大堆兄弟都是不好相与的,他却偏偏莫名其妙的要去管理他们每一个人,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当沉默间,餐厅的大门被打开,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而后是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   “晚上好。”   沈悦澜来的刚刚好,逆卷怜司一边想一边朗声说:   “沈桑来了,正好,晚餐要开始……”   了…   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由自主的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再看清楚缓步走来的美丽的女子,他张了张嘴,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只做出了请的姿势。   罢了,或许是因为一时惊艳吧,作为客人,逆卷怜司对沈悦澜的礼数挺满意,作为逆卷家血祭存在的新娘们如过江之鲫,却几乎无人随时随地保持礼仪。   一定是因为太稀罕了所以自己才惊艳的,逆卷怜司这样想到。   “喂,怜司,你怎么了?”   逆卷绫人首先发现二哥的不对劲,不满的开口,随后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自己身边停住,他皱着眉看过去,也不由得一怔。   沈悦澜挽着头发,穿着旗袍,比起之前多出了一丝成熟的意味,但是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初那样温婉。   逆卷绫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这个人,和小森唯不一样,在她的眼里找不到丝毫的害怕或者担忧,只是一味的平静。他好歹作为吸血鬼活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沈悦澜要么是因为不知道逆卷兄弟们的吸血鬼身份,要么就是道行过高、   不过,他才不会相信沈悦澜这样的人有什么大能耐呢。人类,都是胆小软弱的。   翠绿的眸子转为平静,逆卷绫人突然有些期待沈悦澜知道真相后的表现。   呐,不要让本大爷失望啊。   沈悦澜没有理会四周意味不明的视线,她只朝逆卷怜司点头致意:   “迟到了,真是对不起。”   逆卷怜司表示明白:   “女士拥有迟到的特权。”   “噗——”   他这句话刚说完,坐在他身边的逆卷昴一口水喷了出来,他赶紧拿了餐巾狼狈的擦拭。   “哎呀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昴君,你差点溅到我了啊。”   逆卷礼人坐在六弟对面,一不小心就被波及到了。   “…你这家伙就不能正常点说话吗!”   逆卷昴看着逆卷礼人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只觉得胃一阵翻腾。   “哎呀,人家什么时候不正常了啊?”   逆卷礼人似乎来劲了,一个劲的逗着弟弟,逆卷昴拳头都攥紧了,就连沈悦澜都觉得他是不是随时要掀桌。   逆卷礼人见好就收,转而调侃二哥:   “怜司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绅士了,像真的一样。”   他微微眯起漂亮的桃花眼,看得逆卷怜司恨不得拿块布把他眼睛蒙起来:   “适可而止,礼人君。”   “哎呀,人家只是好奇而已,昴君也是呢,不然他怎么会失了礼数。”   他巧妙的把逆卷昴扯了进来,于是银发的少年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捶了一拳桌子,砰的一声,整张桌子都抖了一下。   “喂,昴…”   被逆卷昴这一拳下去切了一块歪歪扭扭的牛排的逆卷绫人满头黑线。   酷酷的银发少年默默的看了一眼,直接把自己的整块牛排都推了出去给他:   “别废话。”   “……”   逆卷绫人嘴角抽了。   “你们几个够了,都坐下吃饭。”   逆卷怜司忍无可忍,最后对沈悦澜说:   “抱歉,他们总是这样。”   “没事,我会习惯的。”   沈悦澜悠游自在的切着牛排一边微笑回应,然后她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逆卷奏人,眼神突然带上了一丝深意,而后马上归于平淡。   于是用餐又变得沉默起来,但是总比之前一次好,起码,这兄弟几个好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呐……”   当进餐快到尾声,逆卷奏人突然说话了,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弟弟的身上,然后就看到紫发的少年睁大眼睛忧郁的看着对面的沈悦澜,声音飘渺的说:   “我和泰迪都很喜欢草莓派。”   “恩?”   沈悦澜有些莫名其妙,然后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餐后甜点是草莓派,而其他人也都是不同的点心,逆卷奏人面前的是一块芝士蛋糕。   沈悦澜放下了叉子,温和的看着逆卷奏人,声音就好像要配合对方一样的飘忽:   “奏人少爷想表达什么意思?”   她想起在花园里和这个精神分裂症者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心里也有些不高兴,她的确温柔善良,但也没有善良到不计前嫌,哪怕对方精神有问题。   疯子杀人还可以逍遥法外呢,她没必要对充满了危险的精神病人宽容。   “我的意思你不懂吗?!”   逆卷奏人声音陡然放大,好吧,他又生气了。   这在沈悦澜的意料之中,她环顾四周一圈,发现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有人试图阻止,似乎都想看看她的反应,她忍不住失笑:   不会吧,这些兄弟们已经无聊到要看兄弟的戏了。   逆卷奏人的怒火似乎很旺盛,他盯着沈悦澜,看见对方不变的笑脸,他突然就想起了花园里那朵被他踩烂的玫瑰,那张居高临下扔下玫瑰给他的脸,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放肆。   沈悦澜将逆卷奏人的怒火视若无物,她只是说道:   “奏人少爷的脾气真是收放自如,让我好生羡慕呢。”   然后毫不犹豫的开始吃起了草莓派。   满室静默。   就连一向自我隔离的逆卷修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沈悦澜自如的姿态。   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弄玄虚?惹怒了逆卷奏人,那么下场便是作为那个地方的其中一个摆设啊。   但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虽然这女人,意外的让人看得很顺眼。   “哎?真是大胆呢。”   逆卷礼人突然就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支起了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对峙的两人,不对,应该说只是奏人单方面的发火,但是对方根本不理他。   看来,这个女孩还是小森唯有趣嘛。   沈悦澜这顿饭吃的还算愉悦,好吧,如果忽略对面逆卷奏人的熊熊怒火。至于逆卷奏人为什么没有发飙,纯粹是因为逆卷怜司在逆卷奏人掀桌之前说了一句:   “如果你搞砸了晚饭,就没收泰迪一周。”   于是逆卷奏人就像被禁止了一样,突然就悲伤着脸庞留下了眼泪。   看着逆卷奏人的眼泪,沈悦澜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我不是圣人,我学不会以德报怨。 作者有话要说:  三胞胎果然一样不讨喜。。   ☆、第五章   第五章   晚餐结束后,沈悦澜意外的在走廊上遇见了逆卷修,这个一直给她以沉默印象的俊美男人倚在窗口看着她,窗外是一轮弯月,朦胧的光辉下,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充满了迷离。   最初的惊讶过后,沈悦澜本能的摆出了她的温柔微笑:   “修少爷。”   她轻轻的说道,对方摘下了一边的耳机,看着她,声音散漫:   “你似乎对奏人很不满。”   “哦?”   沈悦澜挑眉:   “修少爷是在为弟弟鸣不平吗?”   虽然入住的时间不算长,但她可没看到这群兄弟间真的有兄弟情深,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兄友弟恭,莫名的有些违和。   果然,逆卷修只是轻叹口气,漂亮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   “那种事情,麻烦死了。”   他说罢,又好像想起什么,神色带上了一点认真:   “教会派给你的任务是什么?监视?还是抹杀?”   他问道,而后仿佛想到什么,又理所当然的说:   “嘛,肯定不是好事情吧?把小森唯换掉,在我们兄弟几个几乎要对她的血液依赖上的情况下……呐,又是那个男人的阴谋吗?那个男人,又让你来做什么呢?”   他一边说一边走近沈悦澜,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过了一会,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真是一副好相貌,的确比以往的新娘美得多…身材也好…啧啧,呐,你是不是看上了我们,所以玩着故纵欲禽的把戏呢?如此美丽的容貌,难怪奏人被你欺负的无力还击,传说中的……蛇蝎美人吗?”   逆卷修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凑近沈悦澜的脖子,闻了一阵,却闻到了她那梳的严谨的头发间散发出的兰花的香味,他一怔,有些恍惚。   而一直不做声的沈悦澜则将他推开,离他有两步远,才说:   “从一开始,一直都是修少爷自言自语呢,修少爷说的这些阴谋论,我一点都不懂呢。说起来,我也很奇怪教会到底让我来这里做什么,所以很抱歉了,我回答不了修少爷的问题。”   她不紧不慢的说着,而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逆卷修,欠了欠身,继续向房间走去。   逆卷修抓住了她的手,一个大力,就将沈悦澜扯进了怀里,少女只觉得撞到了一块大大的冰块,对方身上的冷气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还没等她细想,头顶便传来了逆卷修特有的低沉却空灵的声音:   “沈…悦澜吗…呐,别做蠢事,别想挑衅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说完这句话,逆卷修便放开了她,再度审视了沈悦澜一番,突然就笑得宛如神祗:   “还真是,美丽的一张脸…”   “…修少爷的脸也非常的迷人。”   沈悦澜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   “回去吧。”   逆卷修终于放行。   “好。”   沈悦澜点头称是,步履开始有些急,没走几步,便又被逆卷修叫住了:   “除了周末,我们每天晚上都要去夜间学校,一楼的书房有电话,管家会带你去。”   沈悦澜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头,却惊讶的发现走廊里已经没有了逆卷修的身影,她怔忪了片刻,才明白过来逆卷修的意思。   是让她打电话给教会吗?   她笑了出来。   逆卷修,虽然表面上懒散贪睡,但似乎在暗地里保护着逆卷宅呢。   不然,他就不会特意选在四处无人的时候来试探她了。   沈悦澜回到房间,却冷不丁的听到了一个诡异的声音:   “啊呀!终于回来了呢,悦澜...酱?我可等了你好久啊!”   沈悦澜关上门,定睛一看,才发现逆卷礼人坐在床边一脸调笑的看着她。   “咦?礼人少爷难道是反省过了,总算愿意叫我名字了吗?”   沈悦澜用平静的表面掩盖住了内心的惊涛骇浪,笑的仍然很温和。   “啊啦,总觉得叫小贱人对悦澜酱而言有些过分呢!这么美丽的容貌,叫小贱人实在是太可惜了,哦当然咯,前提是悦澜酱真的不是个小贱人。”   逆卷礼人貌似很认真的在解释自己换称呼的原因,但是说出的话就不怎么让人愉快。   但是沈悦澜是一位真正的淑女,即便她心里再不痛快,她也能保持着温婉的笑容,于是她轻轻的开口:   “谢谢礼人少爷替我着想呢。”   她走到对着礼人的一张椅子前坐下,右臂搭在扶手上,黑裙散开遮住一双腿,只露出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再加上那有些忧郁的神情,在那个瞬间,好似一幅画   至少在心中充满美学的逆卷礼人眼里,这是一幅令人赞叹的画。   因而他毫不犹豫的开口称赞:   “真是一位美人呢,悦澜酱。”   他突然眯起眼睛笑道:   “呐,悦澜酱,你想不想知道逆卷家的秘密呢?”   他睁开眼睛,碧绿的桃花眼染上了一丝兴奋:   “那些深藏在暗处的,难以启齿的秘密,让人不由自主的兴奋和激动的秘密,悦澜酱想不想知道?”   他的声音虽然悠扬却带着一点点戏剧腔,在沈悦澜的眼里有一丝夸张的成分。   “虽然很扫兴,但是我不得不说,我不想知道呢。”   沈悦澜开口柔柔的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我不觉得作为外人,我有需要了解的必要。”   沈悦澜笑的很温柔,像是水中月。   “呵……外人吗?”   逆卷礼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哈哈笑了起来,最后说:   “那么,只要将你变成内人不就好了?”   “说起来,内人就是妻子,可是,悦澜酱好像不是新娘候补呢…有点伤脑筋呢…”   逆卷礼人仿佛陷入了什么苦恼之中,而沈悦澜看着他一番作态,和那她根本听不懂的呐呐自语,心里有些诡异的感觉。   “嘛…难得出现了像悦澜酱这么好玩的人,我可不想一下子就把你玩坏呢…来日方长,悦澜酱。”   逆卷礼人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脸色有些兴奋,他站起身,和沈悦澜道别,然后突然拉起沈悦澜的左手,在手背上留下一个亲吻:   “晚安了,公主殿下。”   桃花眼里是一片的温柔,而沈悦澜的回应,则是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古井无波的说:   “戏演过头可是很容易暴露的,礼人少爷。晚安了。”   逆卷礼人愣了一会,突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乎要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满脸绯红:   “悦澜酱…很期待接下来的日子呢…那么,晚安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沈悦澜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她对逆卷宅的一切不是没有疑惑:白天几乎见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大宅,夜晚却仿佛忽然间灯火通明,逆卷修抓着她手时那冰冷的触感,还有逆卷礼人笑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的尖牙。   她忽然觉得自己撞破了什么秘密,或者说,这正是逆卷礼人,或者所有人想让她看见的秘密。或许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初小森唯那么迫切的想要离开。   只是她沈悦澜仍然不想去正视这个问题罢了,她还是想要亲自打电话去询问教会。   在此之前,她就哪里也不要去好了。   这样想着,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洗了澡,然后直接躺到了床上,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梦里,她似乎看见了年幼的自己,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连衣裙,被母亲抱着,看着一个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头顶传来的是母亲压抑的哭声,不知从哪里落下的水滴滴落在她的脖子上,冰冷了她的心。   画面一转,她被一群孩子围着,他们嘲笑她,笑她的可怜:   “你没有爸爸,你是坏孩子!”   “是啊!你爸爸不要你了!因为你是坏孩子!”   “没错!”   “对啊!”   她没有哭,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攥紧了拳头,扑了上前和那群孩子扭打在一起。   然后,那群孩子的家长将她告到了老师那里,而老师,则来到了她寄住的外公家,希望她承认错误。   “我没有错。”   她看着老师的眼睛,声音没有丝毫的抖动。   “是他们的错,我有爸爸。”   “……”   她不知道她这个话有什么不对,她只知道老师的眼光突然变了,变得有些让她看不懂,接着老师再也没有提让她道歉的事情。   等到老师走后,外公走到了她面前,复杂的看着她,而后深深的叹息,对她说:   “从明天起,你就姓沈,是我们沈家的掌上明珠,没有人能够再欺负你。”   从此她叫沈悦澜,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她,从此所有人见到她,都只会恭敬的朝   她让道,而后悄悄的议论:   “看,她就是沈将军唯一的外孙女。”   “沈将军可是元老级的人物啊。”   “沈家的掌上明珠,真幸福!”   “是呀,是那个沈家啊。”   “……”   而从她姓沈的那天起,她便开始学习成为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学习一切名媛需要学会的事情,学着端庄优雅,学着宠辱不惊,学着让那份高傲不留痕迹的融进骨子里。   学着…把那个倔强的自己锁在心底。   她不是生来就处事不惊,是生活强迫她更早的成长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逆卷修真是深藏不漏。。   话说沈妹子的身世,苏是肯定的,我对苏妹子一向很有爱。   ☆、第六章      沈悦澜是被一阵冷风惊醒的,她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发现落地窗不知何时竟然被打开了,被夜风吹得漂浮的窗帘后,一个人影若隐若现,沈悦澜原本迷糊的思绪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心里有些发恘,挣扎了一会还是下床慢慢的走过去。   “是谁?”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窗外看,又一阵风吹过,在扬起的帘布下,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只一眼,翩若惊鸿。   那个少年一头的银发,姿态潇洒的靠在阳台上,侧头望月,侧脸美好的让人拍手称赞,酒红色的眼睛比那红宝石还要耀眼,他随意的穿着制服,修长的身段透出一丝凌厉。   自从她被外公亲自教导开始,沈悦澜就再不曾有这般强烈的情绪变化了,她忍不住捂住心口,有些不明白刚刚一瞬间的悸动来自什么情绪。   她也没什么时间去思考了,逆卷昴似乎已经知她醒了,便回过头来看着她,沈悦澜不经意间撞进他的眼睛里,只觉得像是撞进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低沉却清朗的声音响起,逆卷昴的眼神很严肃。   “…为什么?”   沈悦澜沉默了一会,反问。   逆卷昴却像是被踩到了痛点,声音忍不住大起来:   “你还不明白吗?!你会死的!”   他似乎是很懊恼,又像在烦恼着什么,那紧皱的眉头与之前那淡漠望月的样子判若两人。   “凡事都会有理由的,昴少爷,而我很不巧,是那种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理由才能被打发的人。”   沈悦澜也严肃了面容,认真的说道,逆卷昴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冰凉的触感再一次侵袭了她的全身,沈悦澜忍不住一抖,逆卷昴却进一步动作把她圈进了怀里,抓紧了她的双肩,那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   “你真的不明白吗?!女人!我们和你的不同!”   他紧紧抓着沈悦澜的肩膀,神色愠怒,沈悦澜忍不住皱了眉头——他把她抓疼了。   “昴少爷,可以先放开我吗?”   她忍不住轻声说道。   逆卷昴沉默半晌,把她放开,然后一拳砸到了墙上,很快就砸出了一个洞,沈悦澜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这一幕落进了逆卷昴的眼里,他的嘴角终于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女人,你发现了吧?害怕了吗?我们是吸血鬼的事实。”   他的眼神突然之间深沉起来,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悲哀,惆怅。   “我……”   自己猜测的事实和被被人告知真相的感觉永远是不同的,而后者带来的震惊要远过于前者,对于沈悦澜而言,她现在正处于极大的震惊之中。   逆卷家的少爷们都是吸血鬼。   沈悦澜的脸色血色褪尽,苍白无力,在月光下,我见犹怜,至少在逆卷昴的眼里,他突然有一丝后悔自己冲动之下的揭露。   半晌后,沈悦澜才疲惫的靠着窗边,有些无力:   “怪不得之前小森唯走得那么匆忙。”   是因为她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吸血鬼吧?又或者,她已经经历了可怕的事情?沈悦澜这样猜测到,而后她又想起了派她过来的教会那遮遮掩掩的态度,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么教会?”   她试探性的问着逆卷昴,对方只是沉声说: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和小森唯交换,是因为她差点就死了。”   “昴少爷的意思是,我是来代替小森唯死的吗?”   沈悦澜一下子抓住了逆卷昴话语中的重点。   “这个我不知道,”   逆卷昴顿了顿,继续说:   “但是,如果我的那些兄弟们有谁忍不住了,你必死无疑。”   逆卷昴说完,变回了之前那个淡漠的样子:   “所以你快点离开吧。”   他抱臂看着眉头紧锁的沈悦澜,好像在等她的决定。但沈悦澜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考,却突然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美:   “昴少爷是特地过来告诉我这些事情的吗?”   她笑语嫣然,那美丽的模样让逆卷昴刚想发作的怒火无处可发,他只好再度发泄在墙上。   “谁要特地告诉你!女人!你不要太自以为是!”   他又捶了一拳墙面。   沈悦澜却只是忽略了他的暴力行为,不紧不慢的说:   “我不会走的。”   “为什么?!”   逆卷昴似乎很惊讶,也似乎很生气,而沈悦澜只是默默的走到他的身边,抬头看着那弯弯的月亮,声音很轻:   “如果我走了,我将无家可归。”   她之所以答应与小森唯交换,只是因为别无选择。   教会对她有恩,即使明知道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利用,她也无法转身离开,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逆卷昴神色晦暗的看了她一阵,最终哼了一声:   “随便你!”   说罢他翻身一跃,就从二楼的阳台跳了下去。   沈悦澜看着他翻身跳下的背影,面色平静,而后抬头看了看那早已隐没在云后的弯月,叹了口气,才转身回房。   从那晚过后,沈悦澜就发现,她似乎不像当初那样能够以一个正常的心态去看待逆卷家的人了,即使是最有礼仪的逆卷怜司和她说话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对方是吸血鬼的事实,沈悦澜的笑容就会不由自主的淡下去。   对于沈悦澜的这一点变化,逆卷怜司不是没有发现,他从来都是个聪明智慧的人,他只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大概明白了什么,于是他邀请沈悦澜去书房品茶。   沈悦澜踏进那被环形的书柜围绕着的书房,脚踩上地上那厚厚的名贵地毯,她看着坐在桌旁捧着一本书阅读的逆卷怜司,忍不住笑了:   “在书房品茶,真是有趣,我以为怜司少爷会喜欢在花园里品茶。”   “沈桑说笑了,难道你不觉得一边品茶一边阅读才一件享受的事情么?”   逆卷怜司把书放下,站起身,很是绅士的把沈悦澜迎到自己的对面,给她拉开一张椅子。   沈悦澜看了看他那双节骨分明的手,眼神闪了闪,最后顺着他的动作坐了下来。   “怜司少爷不觉得在花园里一边赏花一边阅读也是一件美事么?”   坐下后,沈悦澜笑着问,逆卷怜司给她斟茶的动作一顿,才若无其事地说:   “一心二用怎么配得上阅读两个字,就像某些人明明好吃懒做却偏偏占着重要的位子,让人不齿。”   逆卷怜司后半句话语气骤然转变,似乎意有所指,就连那平静的深红色眼睛都有了一瞬间的变化。   沈悦澜没打算接话,她敏感的觉得在花园阅读这个事情似乎是眼前这位二少爷的地雷,还是不要引火上身,于是她端起那颇有维多利亚风格的骨瓷茶杯,闻了闻那浓郁的味道,轻笑:   “这味道真是香浓。”   “这是出产自斯里兰卡的锡兰高地红茶,味道浓厚,若是加入牛奶会有另一番风味。”   逆卷怜司似乎是爱茶爱到了极致,一听到沈悦澜的赞叹便马上为其做注解,还贴心的将装牛奶的壶挪到她的面前:   “虽然锡兰红茶是个统称,但是只有百分百出产自斯里兰卡的茶叶才能被称作真正的锡兰红茶。”   “口感极佳,我真是有口福了。”   沈悦澜笑眯眯的往茶杯里加了牛奶,看着那深红色变成暖暖的米色,她再端起喝了一口,香浓滑嫩的口感让她心情大好,就连之前若有若无的拘束都消失了。   逆卷怜司没有错过沈悦澜的表情变化,他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   “沈桑若对红茶有兴趣,我相信每周两次的下午茶聚会会让你感到愉悦的。”   “下午茶聚会?”   沈悦澜有些好奇的挑眉。   “实际上和每隔几天的家庭聚餐差不多,不过时间是下午,地点是花园里罢了。”   逆卷怜司话不多,但重点都表达到位,沈悦澜一听,虽然有些犹豫地点是花园这个事多之地,但是对品茶这个事情感觉良好的她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   “如果不麻烦,就请务必让我参加。”   她又喝了一口香浓的奶茶,一直都时刻注意的仪态终于有了一丝的放松。   “一定。”   逆卷怜司点头答应,又状似随意的问:   “沈桑最近是否住的习惯?我那些不省心的兄弟们有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此话一出,沈悦澜刚刚才有的一丝轻松马上消散了,她原本带着温柔笑容的脸也暗淡了一些,声音平平:   “逆卷少爷们都非常的精力旺盛,真让人羡慕。”   “那么,是否有谁和沈桑乱嚼舌根呢?”   逆卷怜司的眼镜闪过一道光。   沈悦澜沉默了半晌,才低低的说:   “无风不起浪。”   就这样一句话,让逆卷怜司当场愣住了。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沈悦澜没有解释的打算,而逆卷怜司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好贸然开口。于是他思索了半晌,才说:   “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沈悦澜朝他看去,似笑非笑:   “在我眼里,怜司少爷只是怜司少爷,你没有必要将不必要的负担揽在身上,我也并非是个胆小之人。”   她语气轻松,实际上却在试探逆卷怜司的态度,逆卷怜司何曾猜不出她的用意,默默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心里却莫名的因为沈悦澜刚刚那番话而出现了一丝悸动。   “沈桑无需担心,我和那几个…兄弟…不会伤害你。”   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甚至都不愿意看向她。   沈悦澜也知道让一个吸血鬼作出这样的承诺已经是对方仁至义尽了,她便莞尔一笑,语气有些俏皮:   “那么就谢谢怜司少爷了。”   “……不客气。”   逆卷怜司默默的推了推眼镜,忽然之间有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就连他对沈悦澜的心态,也似乎产生了一些异样。    “真是太松懈了...”   他喃喃自语。   而沈悦澜却早已挑了一本书开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有人回复真是太好了!!vv太高兴了。。。   ☆、第七章      沈悦澜看着面前一脸阴郁的逆卷奏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无奈,又或者是不耐。她只是来厨房弄碗面条罢了,却不知道这样也会和这个精神分裂小病人碰面。   “奏人少爷有什么事么?”   她一边看着火候,一边问着紫发的少年,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准备等汤煮开了把蛋下到面里去。   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刺痛了逆卷奏人的眼睛,他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   “请你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别人的眼睛!”   沈悦澜听罢,直接连笑容都不想给了,她淡淡的说:   “那也请奏人少爷进门时通知一下里头的人。”   “是你的错!是谁允许你半夜来厨房的!”   逆卷奏人又生气了,沈悦澜看他一眼,头疼的扶额:   “奏人少爷要是不满意请去和怜司少爷说,大不了我以后来厨房时提前告知你。”   逆卷奏人似乎完全没想到会有人对他这般的不在意,他的眼神完全的陷入了黑暗中,他突然一个大力,把那锅正煮的好好的面挥到了地上,面条撒了一地,滚烫的汤水把没有防备的沈悦澜手腕上烫出了一大片通红。   好痛!   虽然躲开了脚下的危险,但是右手腕那一大片红红的皮肤和灼烧的痛感让沈悦澜忍不住红了眼圈——她从小被娇养着长大,曾几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   可她不知道此时她难得柔弱的一面只会让逆卷奏人的兴味更加浓厚,只见紫发的少年蹲下身,抱着泰迪熊似是关切的看着她:   “呐,很痛吗?”   逆卷奏人这样问道,然后他看着紧皱眉头的沈悦澜,突然放声大笑:   “是你活该!你活该!区区一个人类而已!竟然敢无视我的话!呐,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罢了,如果有下一次……呐,下一次,让我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吧……”   他笑的像是得到了珍宝一样,却不知这在别人眼中是多么的偏执。   沈悦澜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现在的逆卷奏人,她心里只觉得诧异,虽然吸血鬼脾气古怪她可以接受,但是像逆卷奏人这种情况,根本不仅仅古怪可以描述了。   他是个真正的疯子。   沈悦澜这样想着,那深藏在骨子里的骄傲毫无预警的起了个苗头:   “你走开。”   她突然不受控制的冷冷的说道。逆卷奏人一愣,紫色的大眼睛看着她,慢慢酝酿另一起风暴,他突然抬起手,手里不知何时竟抓着一把银色的叉子!眼见着他要拿着叉子向沈悦澜刺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奏人,你怎么在这里?”   逆卷怜司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随后,他本人也很快的来到了两人的身边。   “这是…”   看清了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还有一旁眼圈发红的沈悦澜,逆卷怜司一愣,又看到了逆卷奏人手上拿泛着寒光的叉子,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拉下脸,厉声说:   “你这是做什么?奏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逆卷奏人听后,放下手臂,把叉子扔到一边,撇过头去。   见状,逆卷怜司只能强忍着怒意,先去关心沈悦澜,他只看见,穿着一套浅蓝色连衣裙的沈悦澜,脸上已经没有了一贯的笑容,眼神也难得清晰的透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是被烫伤了吗?”   他开口问,眼睛盯着沈悦澜通红的右手腕。   “恩。”   沈悦澜闷闷的应了一声,神色有些萎靡的看着地上的狼藉,可惜了她辛辛苦苦煮的面。   逆卷怜司不愧是观察最细致入微的人,他马上说:   “先去我房间里上药吧,我会让亨利重新收拾材料给你,我的房间里也有私人厨房。”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沈悦澜也同样不觉得,于是她点头:   “谢谢怜司少爷。”   “我是在替奏人赎罪罢了。”   逆卷怜司推推眼镜,看着已经开始一声不吭走出门的逆卷奏人,深深的无奈了。   逆卷怜司的房间和他的性格很像,收拾的一丝不苟,那几乎沿着房间的墙壁放置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并且分门别类的很规整,沈悦澜慢慢的欣赏着,注意到书架上手写的标签,她感兴趣的回头对正在调制药膏的逆卷怜司说:   “这花体字很漂亮。”   逆卷怜司将药瓶拾起来摇了摇,头也不抬的说:   “恩,小时候写的。”   “怜司少爷小时候?”   沈悦澜听后更感兴趣了,她走到逆卷怜司身边,赞叹的看着他流畅的动作:   “怜司少爷才是真正的才华横溢。”   逆卷怜司听后,手里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推了推眼睛,才把手套摘掉,拿着小药瓶,对沈悦澜说:   “行了,把手伸出来。”   “好。”   沈悦澜见他表情认真,便马上把仍然通红的手腕伸了出去。   凉凉的药膏涂在手腕上,很好的减轻了被烫伤的痛感,看着那在自己手腕上细细揉搓的修长的手指,沈悦澜忽然有些怔忪。   她从来没有和哪个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虽然她对男女之防没有多大的感觉,外公曾说是因为她在军人家庭成长,即便行为举止被有意的培养的端庄优雅,但是那骨子里源于军人血统的潇洒却无法被掩盖。   可是就在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心情变得有些怪,看着那只正温柔的给她擦药的手,她突然就好想伸出手碰一碰,看看是不是如她想象的那样冰凉。   “你怎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逆卷怜司发现沈悦澜的神游,便出声唤她,少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发呆了,她瞬间就尴尬了起来,匆匆的谢过了逆卷怜司,便打算离开。   于是逆卷二少爷还未有任何的挽留,沈悦澜已经来无影去无踪了,他静默半晌,默默的将剩下的药收了起来。   罢了,明天再给她吧。   直到现在,逆卷怜司都没有发现他对沈悦澜的宽容和关心,早已超出了他曾经能承受的范围。   而匆匆离开的沈悦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只是靠着墙坐下,心脏不知何时竟跳的很快,她伸手摁着心口,眉头轻皱,要是被人见着了,指不住要夸赞一句“真似西子捧心。”   “呵,原以为你会有什么不一样,却原来你也是那些愚蠢的女人中的一员。”   屋内突然想起了一个淡淡的充满磁性的声音,沈悦澜一愣,马上就分辨了出来这是逆卷修的声音,她转身四处张望,就看见了逆卷修躺在沙发上的身影。   沈悦澜的心平静了下来,她露出与往常无异的笑容:   “修少爷有何贵干?”   逆卷修睁开淡蓝的双眼,偏头看着沈悦澜脸上淡淡的红晕,忽而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但是他转念一想,这别样的风情并非是因他而生,瞬间就有些阴郁。   “你最终还是被魔鬼吸引了。”   他嘲讽的说,却看见沈悦澜面色不改的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为何不说是上天赋予逆卷少爷们太过完美的容貌呢?”   沈悦澜双腿交替,腾空的脚尖轻轻的摇晃,那深蓝色的鞋面上点缀的水钻在逆卷修的眼皮子底下散发出特别的亮光,而那裙底露出的雪白的脚踝,随着这动作竟生出一丝引诱的意味。   逆卷修的眼眸暗了下来,他坐起身子,看着沈悦澜那毫无自觉的面容:   “难道你的本性就是放荡吗?”   未等沈悦澜有所回应,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那不安分的脚踝,表情是前所未有的   邪恶。   沈悦澜只觉得刺骨的冰冷从脚踝处传来,她的脸色终于有所变动,她试着挣脱,逆卷修却抓的越发紧了,她不由得脸色难看:   “修少爷!”   她又羞又恼,脸上再度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红晕,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愤怒。   逆卷修看着那张终于显得白里透红的脸蛋,突然就好像满意了一样,他放开了沈悦澜的脚踝,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已经有些无力的沈悦澜,内心不由自主升起了一丝满足感。   “我对你还是有所期待的,可别让我失望呀。”   逆卷修说完,重新带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走了出去。   良久,房间里的沈悦澜才终于恼怒的吐出一个词:   “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奏人君一天到晚都在作。。。   怜司君的存在感仍然那么重。。。   大哥,你的属性终于暴露了。。。   感谢支持我的大家~~~~   ☆、第八章      逆卷礼人把沈悦澜手里的书拿开了去,彼时这温和如水的美人正倚靠在大厅的沙发上静静的阅读,她依旧穿着高领墨绿的上衣和黑色长裙,长发柔顺的披散下来,整个人婉约的像一幅水墨画。   逆卷礼人是带着恶作剧的心态将沈悦澜的书抢走的,他看不惯这个人总是那么的自在的模样,她只需要静静的坐着,四周便都会呈现出一片安宁。   让人想要毫不留情的毁掉。   “礼人少爷有事么?”   沈悦澜抬头看向逆卷礼人,面色平静,只是眼中略微的带上了一丝不悦——被人打断的不悦。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却让我不由得很在意呢。”   逆卷礼人拿着那本《欧洲史》,修长的手指完美的不可思议,翠绿的眸子闪现出锐利的光芒:   “呐,悦澜酱天天都只呆在屋里,很无聊吧?”   他把书放到茶几上,俯下身子凑到了沈悦澜的面前,鼻尖离她的鼻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轻柔的声音带着一□□惑:   “悦澜酱不寂寞么?”   他说完,看见沈悦澜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便加大了力度:   “呐,悦澜酱不要害羞哦,寂寞的话…”   他伸出手将一缕发丝绕到了沈悦澜的耳后,亲昵的不像话:   “我随时都等待着为悦澜酱排解寂寞呢…”   他一边说着这样的话,更加凑近了沈悦澜的脸,嘴唇几乎要碰到沈悦澜的红唇,却在最后一刻被打断:   “礼人,你在做什么呢。”   逆卷怜司出现在楼梯上,强势的开口:   “马上要出门了,我希望能不再需要为你安排礼仪课程。”   逆卷怜司说完,推推眼镜,朝沈悦澜点点头,少女终于挪动了身子,她站起身朝逆卷怜司行了个礼。   “呀咧呀咧,真是差别待遇啊…”   早就直起身的逆卷礼人看着沈悦澜的动作,假意抱怨。   “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去叫你那不守时的同胞兄弟吧。”   逆卷怜司哼了一声。   “啊呀,怜司你这话太过分了,我可是一直都不当你是异.母兄弟哦。”   逆卷礼人笑的妖魅,特意加重的字眼让逆卷怜司表情更加阴沉,就在这时,沈悦澜开口了:   “如果不介意,可以请礼人少爷把书还给我么?”   沈悦澜淡淡的声音像一缕微风,轻易的就把气氛调节了,逆卷礼人偏头看了看沈悦澜温柔的笑容,耸了耸肩把茶几上的书递了过去。   “谢谢。”   沈悦澜接过书,道了声谢,在坐下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逆卷礼人,说:   “谢谢礼人少爷的关心,我可不觉得寂寞呢。”   说罢她翻开书,打定主意不再理会逆卷们。   等到这一家子兄弟都出了门去了所谓的夜间学校后,沈悦澜才起身,对不知何时站在了身边的白发管家说:   “管家,可以请您带我去书房么?”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不置一词,只是恭敬的领着她向城堡的深处走去。   就像是小说中的情节,沈悦澜一踏入书房,就被那圆形的包围着整个房间的书架震撼了,她花了一点时间才平复了心情,很快就看到了逆卷修曾说到的电话。   这种电话很古老,至少沈悦澜若不是因为外公的收藏爱好,她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用这种圆形拨号的古老电话。   想了想教会的电话号码,她来回波弄了一下,听筒里就传出了接通的声音,等到对方接了电话,沈悦澜突然就不知道要问什么了。   “…我是沈悦澜。”   沉默了半晌,在听筒那边的人疑惑了半天的询问声中,沈悦澜还是自报了家门。   或许教会真的是对沈悦澜有所隐瞒,沈悦澜才刚刚报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就充满歉意的对她说:   “对不起,因为教会没有料到小森唯的父亲是吸血鬼猎人,之前才安排了沈小姐来接替小森唯,我们知道沈小姐想要离开,但是教会目前还没有找到下一个合适的可以代替小森唯的人,所以只能委屈沈小姐继续在逆卷宅待一段时间了。”   对方是一个修道会成员,但或许教会与逆卷家主之间的交易太过有名,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会成员,都知道该如何给沈悦澜一个交代。   只不过这个交代说了跟没说一样。   沈悦澜沉默半晌,明白了教会有可能不会再管她了,一瞬间,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落差感。   小森唯因为父亲的关系,她可以逃脱,但是沈悦澜什么都没有,所以沈悦澜只能听天由命。   想到这里,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傻傻的想要报恩,但实际上别人根本   不在乎。   她最后有礼貌的挂了电话,就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然,眼神更加忧郁了。   直到,逆卷怜司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音这样问着。   “没什么。”   沈悦澜苍白着脸,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看着逆卷怜司从身后绕到了自己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那紫红的眼睛闪烁着冷意:   “你和外界联系了?是教会吗?”   逆卷怜司看着她面无血色的脸,还有之前推开门时她放下听筒的动作,他的内心突然就升起了火气。   没有他的允许,沈悦澜绝对不可以和外界联系!   想到这里,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沈悦澜的手,强硬的把的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忽略了她的呼痛,狭长而又迷人的眼睛里第一次明显地出现了风暴:   “放弃吧,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去不了。”   他一字一句的说,看着面前这双黑眼睛逐渐涣散,才觉得心底里的火气稍微消散了一些,但仍然不解气,他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将女孩带到他的行刑室,用鞭笞来告诉她什么是现实。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要把沈悦澜拉出房间,但少女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差点跪坐到地上,逆卷怜司看着她这幅样子,更加的恼怒:   “沈悦澜!你的礼仪去了哪里!”   他只恨自己没有随身携带鞭子,好让他可以将这个让他陌生的女子打醒。   听到这句话,沈悦澜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她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大力的挣开逆卷怜司的手,站直了身子,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已经是死一般的平静:   “礼仪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怜司少爷。就连我这条命,也不重要了。”   她说完,挺直了背脊,如同她记忆中在军营里看到的那些士兵一样,昂首挺胸,倨傲的对逆卷怜司点了点头:   “怜司少爷,不需要废力试探我什么了,您和您的兄弟们都一样。我就是我,和教会无关,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顿了顿,才继续说:   “但这恰恰给了我不怕死的理由。”   她迈开脚步,走的一如既往的摇曳多姿:   “所以,可以开始了,这场猫抓老鼠的游戏,我会尽职尽责的陪你们尽兴地玩一场,再风光的死去。”   她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门外,留下了逆卷怜司在室内,他眼神锐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真是狼狈啊。”   沈悦澜走到了卧室门外,就听见身后一个清浅的声音,她已经无需特意去看,就知道是谁:   “修少爷。”   她轻轻地说,却也没打算去理会对方,径自开了房门就走了进去,果不其然,逆卷修也跟着她进了来。   沈悦澜坐在椅子上,那一直以来都带着浅浅笑意的脸冷若冰霜,她不看逆卷修一眼,只拿过桌上的一把精致的折扇漫不经心的把玩。   “修少爷有何贵干?”   精致的画着桃花的扇子在她的手中轮了个圈,被那白皙的指尖悄悄一点,扇面随即合上,沈悦澜只在手腕上轻轻的使了个巧劲,扇面又随即打开,却换做扇角被她捏在指尖,摇摇欲坠。   这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让坐在沙发上的逆卷修也忍不住想要赞美一番。   “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出其不意地从沈悦澜的手上抽过了扇子,逆卷修打开扇面,看着那满面的桃花,湛蓝的眼睛带上一丝欣赏。   沈悦澜任由他拿走扇子,只是将整个人都靠到了椅子里:   “横竖也只是一死,我反正已经逃不掉了。”   她突然温柔一笑,像是以往很多次展现的那样,只是这个笑容却不再充满暖意。   她是从心底里期盼着结束这一切,以一种绝决的姿态。   忽然明白了这一点的逆卷修眼神冰冷了下来,他把折扇随意抛向沈悦澜,不意外的看见那人优雅的将扇子握在手中,他才冷笑的起身,凑到她的耳边,喃喃细语:   “你可别太自以为是了,没有我们的同意,你就连死都是不被允许的。”   说罢,他便离开了房间。   沈悦澜沉默了一会,只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她忽然很想知道,如果她就这样划开自己的手腕,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她曾经平静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这篇文章写不长的,沈妹子一死,这光怪陆离的经历就结束了。。。   嘛,原本开文的时候也没想写多长。。。。   接下来的重点,就是沈妹子是自杀,还是被逆卷少爷们杀死。。。。   ☆、第九章   当逆卷昴把浑身湿透的沈悦澜从水池里捞起来后,他才气急败坏地对她吼道:   “你是傻瓜吗?!就不知道站起来吗?!”   沈悦澜浑身都湿哒哒的,好不狼狈,她冷得瑟瑟发抖,但仍然对逆卷昴微笑:   “是奏人少爷把我推进去的,你也知道,如果我马上就站起来,他也会更加失控。”   听到少女平淡的回答,逆卷昴火气更旺:   “你是把他当神供起来吗?!他想推你就推你吗?!你有没有脑子啊!”   他一想到刚刚遇见逆卷奏人时,他邪恶的笑容和不怀好意的笑声,再看到沈悦澜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只觉得无力。   “昴少爷别生气,被推的是我,你这样子会让我以为被恶作剧的是你了。”   沈悦澜把湿漉漉的头发拨开,看着逆卷昴双手握拳,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又要去砸东西,赶紧说道。   逆卷昴却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恶作剧?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自欺欺人,他根本就是要你死!”   作为末子,他不能够对身为兄长的逆卷奏人进行指责和质疑,因此即便他知道奏人心中的真实想法,他也不能够有任何的举动去阻拦。   “恩,我知道。”   沈悦澜却淡淡地回答到,她站起身,露出了这么多天第一个带着一丝温暖的笑容:   “谢谢你,昴少爷,到如今还有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她没等逆卷昴有所回应,就淡去了那个笑容: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死,至少,我不会被这么低级的恶作剧杀死。”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透露出了几分冰冷——作为军人的后代,要是就这样死去,也着实憋屈了,至少她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被一个精神病人玩死。   “我要去换衣服了,昴少爷,再见了。”   她最后朝逆卷昴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宅子里走去,丝毫不在意裙角一路滴下来的水滴。   回到了房间,她将湿透的衣服脱下,往浴缸里放了热水,就躺了下去,整个浴室很快就被水蒸气给环绕,在一片氤氲中,呈现出一片梦幻的美感,而她多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梦境。   只可惜不是。   她换上了洁白的睡裙,坐在常坐的椅子上,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开始擦头发。   突然门被推开,逆卷怜司的声音传来:   “听说奏人把你推进水池里了。”   又是一副什么都明白的语气。   沈悦澜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着,却不回话,她知道逆卷怜司根本不需要她的答复。   果然,紫发的青年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回答,他只是走进了房间,站在离沈悦澜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擦头发的动作。   或许是逆卷怜司的目光实在有些莫名,沈悦澜停下了动作,把毛巾一放,转头看着那位少爷,就发现逆卷怜司依旧站的笔挺,不像他其他进过这个房间的兄弟一样找椅子坐下来。   沈悦澜突然想起来,除了上一次的爆发,逆卷怜司对她从来都是礼遇有加,他对她一直都表现的非常绅士。就像现在,他也仅仅是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等她。   沈悦澜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这仅仅是逆卷怜司的面具,那也太过坚硬了。   “怜司少爷有事么?”   她最终转过头,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慢慢梳起头发来。   镜中她的脸比起刚刚来到的时候消瘦了,整个人似乎也清瘦了不少,如果说一开始的她还有一丝丰润,那么现在的她就真的像弱柳之姿,风一吹就飘走了。   她现在很不健康。   沈悦澜放下梳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感慨,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忽然间竟觉得自己的脸是那么的陌生,原来,人在绝望的时候,真的会变的不像自己。   她就这样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间竟忘了逆卷怜司还站在这里。   逆卷怜司看着沈悦澜这一番动作,眼镜一闪,他忍不住走上前,对她说:   “沈桑难道没有发现,你最近根本没什么食欲,没吃什么东西么?”   沈悦澜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恩了一声,却没什么其他的反应,她继续拿起梳子梳头发,只是整个人都没有什么人气。   逆卷怜司压抑不住内心的恼怒了,他上前一步,夺过沈悦澜手中的梳子摔在地上,可惜逆卷家给沈悦澜配置的所有物件都是最好的,就连房间地上都铺着昂贵的波斯地毯,因此即便逆卷怜司用了很大劲,梳子也完好无缺。   但这都不是重点,逆卷怜司握紧了沈悦澜的手腕,紫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双暗淡的黑眼睛,低声的说:   “就因为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对你产生吸血的兴趣,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么你真的太聪明了。”   他说完这句话,却看见沈悦澜的脸上再度露出嘲讽的笑容:   “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会费心躲避这种事情的人,想吸血就吸吧,左右我就当献血。”   她想挣开逆卷怜司,却发现挣不开,索性不忙活了。   而逆卷怜司却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他忽然一拉沈悦澜,将少女扯到了怀里,白皙的脖颈就在他的唇下,他只需要低头,就能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痕迹。   “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么就如你所愿。”   逆卷怜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而后露出尖牙用力咬了下去。   “唔!”   好痛!   这是沈悦澜被吸血时的第一个想法,伴随着浑身血液被抽出,这种痛感加大,让她皱紧眉头,忍不住伸手抓上逆卷怜司的手臂,力道之大,把逆卷怜司的衣袖都抓皱了。   但是这都无法阻止逆卷怜司不由自主想要吸取更多血液的想法。   沈悦澜的血液很清甜,这是他所没有的想到的,她的血液和小森唯不同,若说小森唯的血是甜美的诱惑,那么沈悦澜的血液无疑是一杯清酒,细细品尝后便无法自拔。   于是,当逆卷怜司终于从那种无法描述的喜悦中回神后,沈悦澜早就因失血而晕   倒了。   他看着怀里沈悦澜白的像纸一样的脸色,第一次反省自己吸食的血量是否过多。   沈悦澜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床边的身影,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才发现逆卷昴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把银色雕花的匕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很快就注意到沈悦澜醒了,收起匕首,他严肃的盯着她黯黑的眼睛,看着她惨白的脸说:   “这就是你不争的结果,你满意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从来没有那么冷静的说过话,虽然沈悦澜和他的接触也不多,但是却有种感觉——这是逆卷昴最认真的一面。   “是昴少爷把我搬到床上的?”   她不想直面逆卷昴的问题,银发的少年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好像要平复内心的怒气,才说:   “是怜司那家伙。”   他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逆卷怜司抱着沈悦澜,手抚上她的脖颈间,而他眼尖的看到了从逆卷怜司指缝间透出来的血迹,他震惊之余,却又觉得逆卷怜司的身上,有什么感觉正在发生改变。   但他说不上来,只眼睁睁看着逆卷怜司把沈悦澜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他的二哥转身对他说:   “在这里看着她。”   于是他就一直待到了她醒来。   “呵,他有心了。”   沈悦澜轻笑一声,笑声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逆卷昴凝视了她半晌,终于说道:   “离开吧。”   “或者选择死亡。”   他起身,走到沈悦澜的梳妆台前,拉开抽屉,把属于沈悦澜的那把匕首递到她的面前。   沈悦澜默默的接过,抚摸着没有一丝花样的刀柄,轻轻地回应:   “你说得对,被吸血什么的,好痛。”   体会过了一次那种钻心的痛,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小森唯的恐惧。   逆卷昴隐入了黑暗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后天,逆卷宅将举办一场舞会。”   直到他的存在感在室内完全消失了,沈悦澜才默默地把匕首放到枕头下。   舞会当天,是她唯一逃离的机会。   这个困着她的牢笼,她已经无法再忍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这篇文越写越阴暗。。。   总觉得有种玩出BE的感觉。。这诡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难道VV我也被逆卷们那群神经病虐坏了吗?!!!、   天啊!!!我可怜的沈妹子!!!!   总觉得,沈妹子的黑化越来越严重了,童年的阴影也似乎成为了她黑化的导火线。。   还要继续写么。。。我突然觉得在这样写下去我也会变得很神经病。。   至于怜司,我现在觉得不管是谁做男主此文都甜不起来,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感情。   ☆、第十章   今夜,逆卷宅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舞会正在这宛如城堡的府邸中举行,华美的布置,精美的点心,宽阔的舞池,美妙的音乐,来来往往的人无不衣着华丽,手持着邀请函,在经过了重重检查后进入,有心人不难发现,参加这场舞会的人群中有许多的熟面孔,比如某著名影星,或是著名主持人,或是某位昨天才出现在电视上的政要。   这场舞会很特别,因为所有的客人,都是暗夜的行动者。   他们都是吸血鬼。   沈悦澜穿着一身火红及地的抹胸礼服,那鱼尾型的线条衬托出她平日遮在严实衣裙下的妖娆的身段,华美的缎面仿若水湿衣靠,漆黑的长发披散而下,没有多余的装饰,白皙的脸庞闪现着柔美的光芒,她只略施粉黛,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中显得尤其朴素,但大红这个与她平日一反常态的颜色却足以使得她引人夺目。   “嘿,你们注意到那个女孩了吗?”   “天啊,我从未见过有人把红色穿出这种脆弱和引诱的感觉。”   “她是谁呀?”   “我真想请她跳舞…….”   “……”   隐没在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传不到沈悦澜的耳朵里,却传入了耳力极好的逆卷家的几个少爷耳中,他们都身着正装,聚集在舞池边的某个角落,被各种视线所包围却怡然自得。   逆卷礼人首先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呵呵,昴,这条裙子好像是你选的吧?出乎意料的美呢,悦澜酱看着比平常更诱人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声音一如既往的轻佻。   “礼人。”   逆卷怜司穿着黑色的三件套,与往常一样显得严谨,他将平日常带的眼镜摘掉了,将那双美丽的紫红色双眼暴露出来,俊美的容貌显现出一丝与往常不同的魅惑,他不满的看了五弟一眼。   “怜司真是多心,我是在赞美她呢,再说,我们之中品尝过悦澜酱的美味的,也就只有你了吧?真是真人不露相。”   逆卷礼人唯恐天下不乱,而其他几位少爷们也不由得朝二少爷看去——虽然逆卷怜司吸了沈悦澜的血液的事情并没有公开,但是他们毕竟是兄弟,那同一血脉的直觉让他们心知肚明。   逆卷怜司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怒容,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警告:   “礼人,现在是舞会时间。”   “是是是….”   逆卷礼人无趣的点头称是,却又出其不意添了一把火:   “不过,吸一次血就让悦澜酱整整休养了一天一夜,怜司你是不是太孟浪了...哈哈哈!”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算准了逆卷怜司在舞会中不会给他难堪。   “逆卷礼人!”   带着白手套的手攥成了拳头状,逆卷怜司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想关礼人禁闭。   “礼人,别说了。”   这时,却是逆卷绫人罕见的开口阻止了同胞兄弟的话,他看了怜司一眼,理了理西装上的口袋巾,才转头对和自己穿一样服装的五弟说:   “本大爷想到了一个游戏。”   他示意礼人朝舞池看去,后者顺从的看了过去,然后耸肩:   “难得你不犯傻了,就和你去玩玩好了。”   逆卷礼人收回了眼神,慵懒的说着,然后跟在逆卷绫人的身后往舞池中走去。   “那…我和泰迪去吃蛋糕了。”   逆卷奏人看着两个同胞兄弟走开了,便也抱着小熊和其他兄弟说。   “你去吧。”   逆卷怜司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对弟弟点点头,于是逆卷奏人便独自走去了餐饮区。   剩下了最后三位逆卷少爷们。   逆卷修从头到尾都倚靠在柱子旁,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他穿着一套米白色的西装,领口却敞开,甚至没有带领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忽然睁开眼睛,说:   “这里太吵了,我上去休息一下。”   他正想走,逆卷怜司叫住了他:   “好歹跳一支舞再离开吧,你别忘了,今晚,那个男人要过来。”   他的声音很低沉,说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泛出一股森森的寒意,逆卷修脚步一顿,才状似无奈的说:   “好吧,随便找个人跳舞算了,反正这场无聊的舞会也是真的无聊。”   他往舞池看去,正好看见逆卷绫人和逆卷礼人两兄弟正站在一对双胞胎姐妹的面前,说着什么,两双几近相似的眼眸里透露出一模一样的恶作剧的神色。   他收回眼神,慢吞吞的往另一边去,似乎是不想和那对鬼精灵的兄弟碰到一起。   等到这个角落只剩下最后两个逆卷少爷,怜司才轻叹一口气,看了一眼从头到尾只是沉默看着地板,穿着修身墨蓝色西装的逆卷昴:   “不去请她跳舞吗?”   逆卷怜司示意六弟朝沈悦澜的方向看去,那少女只是优雅地站在一边,手持一杯红酒,用带着些微疲惫的神色摇头拒绝了又一个邀请者,而对方看着她那柔弱的样子,心中也满是愧疚,没有再多做纠缠。   可他丝毫不知,沈悦澜根本就没有跳过一支舞,何来的疲惫。   逆卷昴定定看了沈悦澜一眼,对逆卷怜司点点头,便迈开步子朝沈悦澜走去。   逆卷怜司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转身环顾了四周一圈,准备交代管家几句话,却听得不远处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一小撮人的惊呼,他惊讶的转头看过去,却原来是逆卷昴不知道为何将沈悦澜的酒杯撞到了地上,红酒泼在了少女的心口处,染上一片汰渍。   “…脏了…”   沈悦澜看了看地上碎掉的酒杯,眼神闪了闪,才往心口看去,虽然红酒的颜色很浅,但是仍然让她的礼服多出了瑕疵。   “抱歉。”   逆卷昴一反常态平静地道歉,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沈悦澜的眼睛,电光火石间,两人心照不宣的撇开了眼神。   “昴。”   逆卷怜司很快就走到了两人身边,他无奈地对六弟说:   “你陪沈桑回房换衣服。”   他示意管家过来收拾残局,却没想到逆卷昴又变回了原先桀鹜不驯的姿态,高傲地说:   “我陪她换衣服?你在搞笑吧?!怜司。”   他若有若无的往沈悦澜胸前瞄了一眼,再看向逆卷怜司,对方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轻叹了口气:   “算了。”   他面向沈悦澜,做足了道歉的姿态:   “实在抱歉,沈桑,我会让人准备好新的礼服给你。”   “谢谢怜司少爷。”   沈悦澜轻轻的道谢,而后拖着裙子上了楼梯。   注视着那道娉婷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逆卷昴才闭上了眼睛,遮住了里头所有的情绪。   沈悦澜回到房里,心脏跳的很猛烈,她几乎是颤抖着换下了礼服,迅速的穿上早就放在床上的一套休闲装,最后套上一件黑色长至脚踝的大衣,把长发盘起,带上一顶礼帽,然后拿起自己收拾的只有钱包和几幅首饰的小包,打开房门,在仆人来到之前快速走去了秘密通道。   这是她和逆卷昴做的计划,大衣和秘密通道都是逆卷昴提供和告知她的,通道的尽头就是山下,虽然路途有些远,但是对于现在的沈悦澜而言,都不算什么,逆卷昴非常细心,他甚至给她准备好了一双运动鞋,就是为了方便她走路。   推开一扇隐蔽的门,沈悦澜就看到了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地下河,整个隧道只有一点点光亮,来自隧道墙壁上的壁灯,偶尔会有几滴水滴滴落在河面,带来一丝涟漪,隧道看起来很阴森。   若是平常,沈悦澜肯定也会恐惧,但是现在,她为了逃出去,早已将恐惧置之事外,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走到尽头,这是她现在的信念。   另一厢,逆卷怜司结束了一支舞,正准备休息一下,却见管家匆匆跑来,到了他面前,一脸的惶恐:   “少,少爷!”   “什么事?”   逆卷怜司有些惊讶一向扑克脸的亨利管家会出现惶恐这种情绪。   “是这样的……”   亨利额头上不自觉地留下一滴汗,他踟蹰了半晌,终于说道:   “沈小姐…不见了…”   “啪——”   逆卷怜司手里刚刚拿的酒杯一下子跌落到地上,碎了一片,这个声音惊动了本就留意着这里的散落在舞池四处的另外几位少爷。   “你说什么?亨利?再说一遍。”   逆卷怜司冷冷的命令道,而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亨利明白,二少爷这是真的生气了。   “刚刚…马连娜拿着新的礼服去沈小姐的房间,敲了半天都没人应,她就大着胆子直接进去了,进去后就发现…沈桑已经不见了……”   “行了,亨利,别说了。”   逆卷怜司打断了管家的话,眼神冰冷:   “封锁住所有的出口,包括地库和地窖。”   他的头脑异常的高超,他所下达的命令里就连秘密通道连接城堡的入口都说到了,渐渐走到逆卷怜司身边的逆卷昴暗地里想到,他悄悄看了看手表,心中希望沈悦澜早已离开了城堡的范围。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堵到。   这样想着,他继续露出一脸惊讶和愤慨的表情——这才像平常的他。   或许逆卷兄弟们都足够自傲,他们的确有资本目空一切,并且从不怀疑自己的推测。   因此包括逆卷修在内,没有任何人怀疑他们中有谁帮助沈悦澜逃跑,即使有,也不是作为主人的他们。   沈悦澜只是新娘的替代品。   或许他们仍然是这样想的。   而沈悦澜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走道的尽头,上了楼梯,抬头,终于看到了暗夜中的点点繁星。   她整个人终于放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帽子也掉到了一边,呆滞了半晌,她忽然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亲爱的沈妹子,我对不起你,让你痛苦了那么久。。却仍然没有尽头。   也许我越写越认真了吧。。总觉得这种苦难远远不会结束。。   嘛嘛。。我要变成抖S作者了吗。。。   最近还是去写黑篮好了。。。转换一下心情。。   大家如果有兴趣欢迎去看看。。虽然有些另类。。   ☆、第十一章      沈悦澜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从她记事起,她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几乎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形象的大哭。在她身边人的眼中,沈悦澜的哭泣是属于“未语泪先流”的脆弱感,在她鲜有的悲伤的那些时候,她的泪水总是先蓄满了眼眶,而后才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令人怜爱,若是她的外公此时站在她面前看到她这副哭的毫无形象的模样,一定会认为她的世界崩溃了。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   她放肆的哭了不知道多久,才哭哭啼啼地收起声音,只留下抽泣声,等到她完全平静下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站了一个人。   她的心瞬间坠落谷底,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逃跑是被发现了吗?她难道又要回到那个令人绝望的地方了吗?   她这样想着,却一动都不敢动,她不敢抬头朝来人看去,她害怕看到熟悉的面孔,那会让她再度崩溃。   许久之后,她才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却又像冰丝一般撩人心弦:   “你还好吧?”   一方手帕被递到沈悦澜的面前,那只攥着手帕的手白皙修长,大拇指带着一枚镶着蓝宝石的戒指,那大的惊人的宝石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袖口处银色的袖钉偶尔划过冰冷的闪光。   沈悦澜愣愣的接过手帕,下意识的抬头,待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她忽然觉得一阵窒息——   那双眼睛,那双紫水晶一样的眼睛,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怜司……少爷…….”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看着那个男人喃喃自语。   最后,她终于倒了下去。   穿着一身黑色三件套的男人迅速扶住了沈悦澜的身体,然后抱起她,仔细凝视了她的脸,半晌,叹了口气。   “查尔斯,”   他静静的说出一个名字,随后他身后那加长林肯车上便下来了一个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子,查尔斯朝他鞠躬:   “属下在。”   “待会,你留在车里照顾她。”   “是,属下明白。”   沈悦澜被抱到了车里,安置在沙发椅上,查尔斯将她的大衣放在一旁,给她盖了一张毯子。   昏迷中的沈悦澜并没有发现,这辆林肯车,正驶向她来时的方向。   沈悦澜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依然是众人羡慕的军门大小姐,有着疼爱她的外公外婆,还有她的母亲。   深夜,她轻轻地推开了母亲的房门,却发现她的母亲正坐在床边看着一张照片垂泪,她的心不知为何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她轻轻地喊“妈妈”,却发现她的母亲根本就看不到她。   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沈悦澜呆滞了半晌,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她的母亲,看向她手中的照片,照片里是看着就很幸福的一家三口,她正值青春靓丽的母亲和帅气的父亲站在一起看着镜头,母亲的手中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男人和妻子都朝着婴儿的脸看去,脸上都是充满了疼爱的柔情。   这是多么幸福的曾经。   “滴答”,   一颗泪水滴落在照片上,很快就消散了。   母亲的身影忽然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这张代表曾经的照片。   “滴答”,   又一滴泪水滴落在那照片上,又匆匆的散去,只有在这个时候,沈悦澜才发现,原来这是自己的泪水。   手中的照片逐渐变得透明,最后也消失了,只留下她一人站在虚无中泪流满面。   她仍记得很久以前,她的母亲告诉过她的话:   “澜儿,我不许你恨你的父亲,不要恨你的父亲。”   彼时她在父亲离家后哭喊着“我恨爸爸”,却被母亲制止了,然后母亲严肃着一张脸,脸上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悲切,就好像,她的世界已经停止了一样。   “澜儿,不要恨你的父亲。”   她只是这样说着,然后擦干她的泪水抱紧她。   “记住,你的父亲是个英雄。”   她的耳边回荡的,是母亲轻轻的叹息。   而至此以后十年,她却一直不明白这句话。   一直到现在。   等到沈悦澜终于从绵长的黑暗中清醒过来时,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子。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英俊却冷漠的脸,灰蓝的眼睛,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她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沈悦澜愣了半晌,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她坐起身,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幸那个男人似乎知道她的心情,主动开口:   “这里是你今后的住所。”   他的声音清冷而又空灵,面无表情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我今后的住所?”   沈悦澜惊讶了,她忍不住开口问:   “请问这里是哪里?”   她自从晕过去以后对周身的一切都不知道了。   英俊的青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回答她,半晌以后,他终于开口说:   “你不需要知道这里是哪里,你只要知道你不需要再待在逆卷家了。”   他说完,顿了顿,才补充了一句:   “在这里你可以随意。”   说完了这番话,他准备转身离开,沈悦澜赶紧叫住他:   “请等一等!先生!”   青年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他转身,视意沈悦澜继续说话,于是沈悦澜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的问:   “我叫沈悦澜,先生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还有……你是不是也是……”   她有些问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你是不是也是吸血鬼”这种话任何人都很难问出口。   出乎她的意料,这个青年很快就做了回答:   “我是无神琉珲,我知道你的名字,至于你的问题,如你所见。”   他忽然朝沈悦澜俯下身,伸出手握上了她的一只手,轻轻地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那阵冰冷凉到了她的心底。   沈悦澜内心一顿,忽生悲凉: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吸血鬼的世界了吗?   “晚安了,亲爱的小姐。”   无神琉珲放开沈悦澜的手,朝她点点头,嘴角几不可闻的上扬了一点点,然后离开了房间。   沈悦澜抱着被子呆坐了半天,还是倒了下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是等第二天再说吧。   逆卷宅,大门忽然被打开,音乐戛然而止,起舞的众人停下了舞步,正在闲聊的客人们也纷纷朝打开的大门看过去,就连沉浸在一片愤怒中的逆卷兄弟们也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而后,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暗沉了下来——   “各位来宾,欢迎你们参加这个晚会,很抱歉我来晚了,希望没有打扰各位的雅兴。乐队,继续演奏吧,不要因为我而停下美妙的音乐。”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很快的主导了晚会的气氛,于是所有人朝着这位内阁里举足重轻的成员点头致意,继续他们之前的活动,虽然也有许多人想要上前与其交谈,但当他们看到他朝逆卷家的六位少爷们走去的身影,都了然的停止了自己想法。   逆卷透吾,或者说卡尔.海因兹朝他的儿子们走去,直到走到他们面前,看见了他们脸上的防备,他才笑道:   “我的孩子们,许久不见了,希望你们过得还好。”   他笑的温和,那双和逆卷怜司一模一样的眼眸透露出一丝满意:他的孩子们,不愧是人中之龙。   “哼,你真的来了,老头。”   首先说话的是逆卷昴,他不客气的对自己的父亲送出一个冷笑,迎来的却是父亲纵容的微笑:   “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顽皮,称呼父亲老头这种事情,真是幼稚。”   逆卷透吾无奈的看着他最喜爱的小儿子——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所有孩子中最为难得保留着纯真的感情的孩子,如果可能,他希望这个孩子一直都保留着这份天性。   但是可惜了,他瞄了一圈其他的儿子,心里很明白生活在这群兄弟中,逆卷昴的天性总有一天会被磨灭。   “怜司,”   他呼唤二儿子——这个长得最像他,实际上也是他最倚重的儿子,若说他最喜爱的儿子是逆卷昴,那么他最重视的儿子就是逆卷怜司。人们总会喜欢与自己相像的人,吸血鬼也是一样的,逆卷怜司不仅容貌像父亲,就连他的言行都和逆卷透吾很像。   “父亲。”   逆卷怜司不似逆卷昴,他推推眼镜朝父亲点点头,尽力露出一副平静的脸,但是逆卷透吾仍然可以发现他铁青的脸色。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逆卷透吾装作没看见,只对二子点头致谢。   “没什么,您满意就行。”   逆卷怜司有些疏离的回答。   “那么,我的孩子们,之前教会的客人你们都看到了吗?她现在在哪呢?”   逆卷透吾开始切入主题,而听完他这句话,所有的逆卷少爷都眼神莫名,沉默了半天,最终,逆卷修的声音淡淡的传了出来:   “老头子,你说的客人,是指已经走了很久的小森唯呢,还是刚刚逃走的沈悦澜?”   他话音一落,逆卷透吾的微笑似乎有了一丝的僵硬,但很快就消失了,他面色平静地看着大儿子少有的锐利的眼神,完全不受影响:   “你们该不会幼稚到把两位客人都气走了吧?还是说…….”   他笑容一收,满脸肃穆:   “我的好儿子们,仍然是小孩子心态,根本就没有做好迎接未来的准备?”   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管那群脸色骤变的儿子们,转身往人群中走去,和等候多时的客人聊天。   而逆卷少爷们,却沉浸在了一片难言的寂静中,谁也不愿意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的逆卷透吾拒绝考究,游戏和动画都没有正面表现出逆卷先生是个怎样的人,所以VV全凭自己的感觉去写了,他是个强大的,表面上忽略孩子们实际上仍然很关注他们的父亲。   ☆、第十二章   沈悦澜静静地坐在教堂的长凳上,看着圣坛上的圣母像,玛利亚的神情安静祥和,仿佛人间的一切不过是转眼烟云,她怀里抱着圣子,不知哪位大师的雕刻让她的眉眼都带上了人间的爱意。她凝视着怀中的孩子,就像他是她唯一的珍宝。   但这不该是圣人脸上该出现的表情,圣人是博爱的,却又同时是冷漠的,他们看待世间的所有都以同等的眼光,即使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父亲,母亲。   所以这个圣母像,很特别。   人们看着她,就仿佛感受到了心灵的平静和祥和,还有那绵延的爱意。   沈悦澜并不是一个教徒,她原先是无神论者,但是她的外公曾经对她说过:   “人总是要有信仰才不至于迷失。”   她觉得这句话很对,所以她在心里保留了对一切宗教信仰的尊敬,因此,即使她不是教徒,她却依然坐在教堂里静静地感受这份难得的圣洁。   “嘿,找到你了。”   正当她翻开手里的圣歌集准备学着唱一唱时,她听到了一个轻快的男孩的声音,她顿了顿,把书放下,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头金发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走到了她的身边。   “你来了。”   沈悦澜对他点点头,又有些好奇:   “吸血鬼可以来教堂吗?”   她这句话没有任何恶意,长相俊俏的少年也知道,他一屁股坐到了沈悦澜身边,拿起她膝盖上的圣歌集,一边翻一边说:   “吸血鬼才不像传说中那样弱小呢,再说,这些所谓的圣像都不过是石头罢了,你能期待一堆石头做什么呢。”   少年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页页的曲谱,淡蓝的眼睛光波流转,煞是好看。他忽然停住了翻看的动作,转头看着沈悦澜,浅蓝色的眼睛像一汪海洋,他满脸的跃跃欲试:   “呐,你想不想听听我这个当红偶像唱的圣歌?”   他一脸的兴高采烈,沈悦澜惊讶的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不是在说笑,才说道:   “你是偶像?”   她在无神家只待了几天而已,又因为她基本不出门,要出门也就是来教堂,因此到现在都不知道眼前这位叫做无神皓的无神家的二少爷是个当红偶像。   果然,这回轮到无神皓诧异了: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我是偶像?!”   他睁大了眼睛,然后忽然生气了:   “你真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好歹了解一下收留你的人家的背景吧!”   无神皓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愤然,但好歹他没做出像逆卷奏人那样生气了直接把沈悦澜往水池里按或者拿着刀叉就往她身上扔的行为,无神皓只是把书放下,然后偏过头去,不再理她。   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   看着金发少年那完美的侧脸,沈悦澜忽然就想起了圣母像眉眼间的暖意,她忽然觉得,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终于在这个少年的身上找回了那么一点点人间的温情。   想到这,她低低的笑了出来:   “我想听你唱歌。”   她看着少年淡蓝的眼睛,眼中带着被她寻回的温柔:   “我想听你唱的圣歌,一定很优美。”   即使是吸血鬼又如何,至少她在无神家的生活比在逆卷家要好太多了,再惨,也就是像在逆卷宅那样了。   无神皓或许真的就像个孩子,他听到沈悦澜这样说,马上又眉开眼笑起来,重新翻开了圣歌集,说道:   “为了惩罚你不知道我是偶像,你要跟我一起唱,好吧,就这首格里高利咏叹调。”   他随手一指,将歌谱递到沈悦澜眼前,少女苦笑:   “希伯来语…我不会啊。”   “我教你。”   无神皓轻松地说道。   “好吧,那就一起唱吧。”   拗不过对方的坚持,沈悦澜便打起精神跟着无神皓开始学发音,然后念歌词,最后再唱曲调。   落日的余晖透过那彩色的玻璃照进了教堂里,落在了那一白一黑两道身影上,穿着一袭白裙的少女安静地坐在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身边,仔细地听着他唱出的每一个词,然后再认真地复述一遍,这个场景,纯净得就像是遥远的记忆中,那放学后的课室,少年少女青涩的年少时光。   直到小森唯按照无神琉珲的吩咐寻过来,两人才发现时间过得很快。   “小森?”   沈悦澜转头,看见小森唯正站在一旁一脸犹疑不知道该不该打扰他们的神情,她便开口,而这时无神皓也停下了动作,看着那金发局促的少女,语气散漫的说:   “是吃饭时间到了吧?”   “恩,是的,琉珲桑让我来叫你们。”   小森唯斟酌了一下字眼,开口。   “知道了,那我们走吧。”   无神皓站起身,将圣歌集放回椅子上,正想伸手扶沈悦澜起来,却发现那黑发的少女正盯着圣母像,脸上是他看不懂的神情。   于是他放下了想要伸出去的手。   “小森…”   沈悦澜轻轻地开口:   “可以请你给我朗诵圣经的故事吗?”   她直直地盯着圣母像,神色竟然带上了一丝虔诚:   “就一章,一章就够了……请你给我讲一讲圣经的故事。”   她不知道为什么,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丝安宁。   小森唯愣了愣,半晌点点头,圣经的故事啊,她从小就听父亲说着圣经长大,对她而言,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信仰了,这是支撑着她在逆卷宅撑过了那段黑暗日子的强大的后盾。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   “在起初天主创造了天地,   大地还是混沌空虚,   深渊上还是一团黑暗,   天主的神在水面上运行。   天主说:“有光!”   就有了光…”   小森唯的声音柔和温暖,像是此时的余晖一般,沈悦澜闭上眼睛,跟随她的话语进入那个神圣的世界。   无神皓重新坐了下来,看着身边这两个少女,被金发遮挡的右眼眼波流转间,竟然闪过了一丝殷红,他看着黑发的少女安静闭眼的模样,还有金发少女虔诚朗诵的神情,他的嘴角忽然绽放出了一个微笑。   干净的面容就像是这教堂里的天使。   只可惜没有任何人看到。   等到小森唯停下了叙述,沈悦澜才轻轻地说:   “有信仰真好。”   她如水的眼睛看着小森唯,竟让那金发的少女恍惚间竟觉得这双眼睛似乎染上了一丝并非人间的温情,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   她早已不是此间人。   有了这个认知,小森唯突然觉得心中有些慌,她看着沈悦澜温柔的笑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无神皓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沈悦澜的手:   “我们回去吧,吃饭了。”   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沈悦澜,那淡蓝的双眼里带着一丝丝阴暗,沈悦澜感受着他握着自己手的大力,才想起来,即使眼前人表现得再怎么无害,他终究也是个吸血鬼。   于是她点头,状似无异地挣脱了无神皓的手说:   “走吧。”   三人同行,走出了教堂,在关上身后的门之前,沈悦澜再度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尊圣母像,玛利亚依然是那么的圣洁,脸上始终微笑着,像是人间的哀愁都飘渺虚无,唯有爱与宽恕才是永恒的。   沈悦澜闭上眼,转身离开了教堂,再度睁眼时,她的眼里又恢复到了波澜不惊。   逆卷宅   低气压已经围绕着这个偌大的府邸好几日,所有的佣人,甚至包括资格最老的亨利管家在内,这几日都不禁战战兢兢。   原因无他,只因为少爷们最近的脾气更加的阴阳怪气了,三胞胎少爷就不说了,就连最为正常的怜司少爷这几日都更加的苛刻起来,佣人们稍有不慎就受到处罚,虽说只是扣薪,但是严重的一扣就被扣了一个季度,因此所有佣人都小心翼翼,只怕一不小心就踩到这位少爷的雷点。   就连最不理世事的修少爷,都会出现清醒着坐在沙发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把玩着一把小巧扇子的情景;甚至是昴少爷,也越来越不喜欢出房门。   真是难熬的日子啊…   亨利管家看着逆卷怜司因为手下通报仍然没有找到沈悦澜的信函而露出的冷若冰霜,禁不住这样想到。   “咚!”   逆卷怜司一拳砸在桌子上,俊美的脸闪过一丝狠戾:好一个沈悦澜,竟然真的消失不见了,他动用了几乎所有的力量,却都找不到有关于她一丝一毫的线索。   就好像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这般。   不可能,逆卷怜司这样想到——不会有人凭空消失的,除非有人故意隐瞒。   故意……   想到这里,他神情一滞,而后仿佛想起了什么,半晌,他颓然的靠到椅背上。   卡尔.海因兹。   如果是这个男人想要隐瞒,那么他的确无法得到任何消息,即使他是他的儿子,即使他被赐予了使用父亲一部分权力的特权。   摘下眼镜,逆卷怜司闭上了眼睛,眼前却又浮现出了一张笑脸,秀美的容颜,温婉的笑容,黑亮的眼睛盈盈地看着他,声音柔美地说:   “怜司少爷……”   逆卷怜司忽然就觉得空洞的心口处传来了一丝陌生的空虚感。   沈悦澜……他默念这个名字,暗自发誓如果他找回了她,一定要将她牢牢地囚禁在自己的掌心,让她知道与一群吸血鬼作对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逆卷昴坐在自己的棺材上,手里罕见地竟然拿着一部手机,他神色平静,一点也没有管家眼中的阴晴不定之感。   他静静地看着手机,一点也不在意这个举动是不是很无聊。   不消一会,他收到了一条短信,他打开一看,猩红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安然——   “一切均安,勿念,谢谢。”   署名是沈悦澜。   他收起手机,走出阳台,从三楼跳了下去,静静地走去了白玫瑰园,他心情突然就变好了,但他打定主意决不能让他那群兄弟发现。   在被他那群兄弟发现真相前,他还是尽人事,为她多赚一些时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小六你其实很有演戏天赋。。。。   然后皓其实是个好孩子。。。   最后请祝福我考试成功吧!!   谢谢大家!!   ☆、第十三章      沈悦澜在无神家的待遇和在逆卷宅住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改变,甚至可以说她生活得更好了,没有人会突然闯进她的房间吓她一跳,也没有人会在晚餐结束后在走廊里拦住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有人会在生气时朝她丢刀子,也没有人会吸她血,即使无神家的四位少爷也都是吸血鬼,但沈悦澜却觉得他们过得是人类的生活。   小森唯也住在无神家有一段时间了,据说是因为什么奇怪的计划,但是沈悦澜瞧着小森唯在无神家的那副安然的样子,却觉得她似乎生活得挺好。   无神家总共就四位少爷,大少爷无神琉珲掌管一切,其他三位少爷也听他话,这跟逆卷家那六兄弟之间的暗涌完全不一样。二少爷无神皓是当红偶像,身边有全能的经纪人随叫随到;三少爷无神悠真我行我素,只顾着自己的园艺活动——一个野菜园子;而四少爷无神梓虽然喜欢自虐,但脾气却很是随和。   但沈悦澜最关心的却是,无神家的几兄弟之间是真的有兄弟的情谊,这和逆卷家完全不一样。   所以她才会觉得无神家带给她温暖吧?   今天天气不错,沈悦澜看着万里晴空,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水蓝色的连衣裙穿上,无神琉珲在成为吸血鬼前是一位欧洲的贵族少爷,因此他给沈悦澜添加的一副大多是西式的连衣裙,但穿在沈悦澜身上,却又和她的古典气质很地结合了起来。   往嘴唇上抹好唇彩,沈悦澜便走出了房间,她在无神家最高兴的一点就是出门不会遇到变态,所以她现在常常会走出自己的房门。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了大厅里传来了优美的琴声,仔细聆听,是拉威尔的《水的嬉戏》,沈悦澜放轻了脚步,慢慢地下楼梯,一边朝钢琴看过去,发现正在弹奏的人是无神琉珲。黑发俊美的男子穿着修身的西装,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来去自如,带着一丝   悠然。   沈悦澜静静地听着,直到最后一个音消失,她才鼓起掌来:   “Bravo,琉珲少爷。”   她眉眼弯弯,看着从琴凳上站起身的无神琉珲朝她点头:   “谢谢,早餐快开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沈悦澜面前,伸出手臂,于是沈悦澜自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两人步履轻松地走去餐厅,那背影看着宛如金童玉女一般和谐。   “哦呀!琉珲你下手真是快!”   刚走进餐厅,无神皓的轻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他穿着学校的制服,坐在了餐桌前,对面是小森唯。   “注意措辞,皓,这是礼仪。”   无神琉珲面不改色地将沈悦澜送到了座位上,才说道,状似责备的话语一点威力都没有。   但是却意外的让无神皓听话:   “知道了,”   他皱皱眉,然后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沈悦澜,又扬声说:   “呐呐,阿澜,今天的早餐一如既往的丰盛,你要多吃点!”   他说完,亲自把一杯牛奶挪到了沈悦澜的面前。   沈悦澜笑弯了眉眼:   “谢谢皓少爷。”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浓郁的香味让她的神情充满愉悦,也感染了身边的少年,无神皓露出一个快乐的笑容,在无神兄弟们的眼中竟意外的单纯:   “呐,叫我皓吧,少爷听着太生疏了。”   他在琉珲的皱眉下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食物。   “好,皓。”   沈悦澜从善如流。   “皓,我说过多少次了,吃法的时候动作慢一点,不要狼吞虎咽的。”   “哦。”   无神皓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但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这句话无神琉珲都说过不下几百次了,他早就有了免疫力。   沈悦澜静静地看着无神琉珲轻叹一口气,但是又柔和下去的表情,忽然就觉得这四兄弟间围绕着一丝外人无法理解的感情。   也许是兄弟情谊吧?真正的兄弟情谊。   小森唯忽然开口了:   “沈桑不打算上学吗?”   她也穿着岭帝高中的制服,脸上是单纯的好奇。   “我是家庭教育培养的。”   沈悦澜对她微笑:   “所以有可能,我还是希望回家。”   她想起了自己的外公曾经手把手教她如何骑马和射击的情景,还有午后的花园里外婆一针一线演示给她看如何刺绣的回忆,她的神情忽然有一些惆怅。   她也许很难回去了吧?   “那,沈桑的家……在哪里呢?”   小森唯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一直都很好奇沈悦澜是怎么被教会收揽的,在她眼里,像沈悦澜这样优秀的人根本不可能会屈身在教会的掌控之下。但是她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让沈桑难过了。   她看着沈悦澜有些忧伤的神情,忽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对不起……”   她轻轻地道歉。   沈悦澜看向她,笑容依然很温柔:   “没关系,我的家在很远的地方,也许我很难再回去了。”   来到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她自愿的,怪不了任何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在一片沉默中,一直没说话的无神悠真忽然开口了:   “喂,女人,你吃不吃番茄?”   无神悠真长相帅气,但性格却十足的像个野孩子,说话直接,毫不客气。   “恩,我喜欢吃。”   沈悦澜被转移了注意力,她点头回答道。   “知道了。”   扎着短辫的橙发的少年皱着眉头应答了,然后将装着小番茄的盘子推到她的面前,就不再说话。   沈悦澜朝他笑了笑,低头开始品尝这盘新鲜可口的小番茄。   等到用餐结束,无神皓拿起餐巾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嘴角,就对沈悦澜说:   “阿澜今天没事,就跟我去公司里好了。”   他语调轻快,蓝色的眼睛看着无神琉珲时会闪现出一丝光亮,无神琉珲怔了一怔,点头:   “让司机全程开车。”   他这调皮的弟弟偶尔会让司机开车开到一半,然后下车步行,感受一下粉丝们对他的狂热,因此经常让通往公司或者学院的道路堵塞不通,这一次他还要带着沈悦澜出去,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为好。   无神皓听罢,朝无神琉珲吐了吐舌头:   “知道了,啰嗦的的琉珲君。”   他满脸调皮的神色,却率真的不信,沈悦澜恍惚间忽然就想起,她在逆卷家的时候,从未见得那群兄弟间会出现如此欢乐的气氛。   右手手腕忽然被拉住,沈悦澜回过神来,朝那笑的可爱的金发少年看过去:   “怎么了?”   她柔声问,无神皓忽的一笑:   “走吧阿澜。”   说罢他强硬地想要拉着她走,沈悦澜拗不过他,便把装着小番茄的盘子也一并拿走了,临走前只来得及匆匆对着餐厅里的人们说:   “失礼了。”   众人只看见两人风风火火的背影。   “切,真是闹腾。”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无神悠真,他皱着眉头语气生硬,但是无神琉珲很敏锐地发现这个弟弟的心情似乎不错。   “皓,一向,如此。”   四男无神梓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慢腾腾的。   无神琉珲只是看了一眼看着门口出声小森唯,才点点头。   无神皓一直拉着沈悦澜不放,直到两人坐上了那辆黑色的林肯,才放开了那柔软的手腕。   沈悦澜左手端着小番茄,见着右手自由了,才得以将番茄放到了膝盖上,她拿起一枚小番茄,朝无神皓的方向递过去:   “尝尝看么?很好吃。”   她的本意只是想推销一下这盘小番茄,谁知那调皮的少年却直接张嘴将那红红的番茄含到了嘴里,他还坏心眼的含住了一点点少女的指尖,给沈悦澜带来一阵尴尬。   “真好吃!”   金发碧眼的少年挑挑眉,伸出舌头润了一圈嘴唇的边缘,这个动作充满了引诱,饶是一向淡然的沈悦澜也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你喜欢就好。”   无神皓的一系列动作颇有些挑逗的成分,她在惊讶过后,却是一种无措。   手上的盘子忽然被拿去,她一愣,才发现无神皓已经端着盘子,开始吃剩下的几个小番茄,吃到最后一个,他就像刚刚沈悦澜做的那样,用手捏起那小巧的番茄,往沈悦澜的口中递,然后笑的眉眼弯弯:   “尝尝吧?”   沈悦澜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张开嘴,将那番茄吃了下去,唇瓣不经意间滑过那冰凉的指尖。   满室静默。   须臾,那金发的少年忽然伸出了手,将那黑发的少女抱了个满怀:   “呐…抓到你了。”   一片寂静中,他的声音带着甜蜜的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其妙的就在结尾变成了一个暧昧的局面。。。   真的很莫名啊。。。。   ☆、第十四章      沈悦澜温顺地被无神皓抱着,感受那冰冷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唇瓣上,细细地摩挲,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抬眼,少年精致俊俏的容颜近在咫尺,异色的双瞳流露出难言的兴奋。   “皓,你想做什么。”   沈悦澜轻轻地问,随后动了动,将身子从少年的怀抱里抽离出来,却再度被抱紧,耳边传来的呼吸轻柔又暧昧:   “呐,阿澜,我喜欢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吧。”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就连靠着他胸膛的沈悦澜都感觉得到他那胸腔里散发出的共鸣。   “不要调皮啊,皓。”   沈悦澜只是微笑,摇头,少年却不依,微眯着眼睛扬起嘴角:   “我是真的喜欢你呀,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   他轻轻地抚摸沈悦澜柔顺的黑发,发出满足地叹息:   “阿澜,永远陪着我吧。”   他说罢,出其不意在少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而后对她轻声耳语:   “我不许你拒绝,因为我会一直一直抓着你,永远不会放开你……”   说罢,他轻轻地咬了一下那圆润的耳垂,意外的看见少女的身子抖了一下,他忽然就觉得有趣起来:   “原来阿澜这么敏感……”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想到要得寸进尺,伸手解开沈悦澜衣领上的纽扣,露出了少女那掩藏在衣裳之下的迷人的锁骨。   沈悦澜眼见着无神皓的右眼越发的深红,便觉得再不能任他胡闹,于是她握住了准备抚上她锁骨的手,温和道:   “皓,不要这样,我要不高兴了。”   少年听后,顿了顿,才意兴阑珊地帮她把纽扣扣好:   “如果不是现在在车里,我一定要把阿澜吃掉。”   他一边说着,也不愿意放开怀中的温暖,就这样一直抱着,沈悦澜只当没听见那话语里头的深意:   “你在说什么笑呢,好好工作,别胡思乱想。”   她挣扎了一会发现挣不开无神皓的怀抱,也就不再挣扎了。   虽然她的心底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无神皓今日的目的地——电视台,训练有素的司机替少爷打开车门,于是无神皓就看见了车门外抱着黑色记事本等着自己的经纪人松下理人,那带着眼镜的斯文男子乍一看见自己负责的无神皓居然抱着一个姑娘出现了,差点没滑倒:   “皓,你这是?!”   他惊讶之极,却见少年放开了少女,却拉着她一起走出了车门,然后满不在乎的对他说:   “这是我的客人。”   他一边说着,蓝色的眼睛带着一丝认真:   “让其他人不要去惹她哦,不然……”   无神皓笑弯了眼睛:   “我就杀了他们。”   他像是在说一个笑话一样地漫不经心,但是在他身旁的沈悦澜却感受到了一丝冷酷。   他是认真的。   认识到这一点,沈悦澜忽然就觉得心里的那丝不安的来源有了方向,因为无神皓,他的内心,实际上也是黑暗而冷酷的。   他的外表有多么的纯真,他的内心就有多么的阴暗。   想到这里,沈悦澜忽然主动拉住了无神皓的手,然后对松下理人微笑:   “我叫沈悦澜,请多多指教。”   “我是皓的经纪人松下理人,沈桑好。”   松下赶紧自我介绍,随后他就看见女孩的笑容像是一朵美丽的水莲花,淡然,温雅。   他本就是一个心中充满诗情画意的人,此时此刻竟然生出了一番感慨:北方有佳人,一笑倾人称,再笑倾人国。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无神皓的声音低低响起,松下理人一愣,回过神来才发现,无神皓这个小祖宗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深知这位主儿内心有多黑的松下不敢怠慢地报上了今天的日程:   “额….皓,今天一共有三个行程,九点半到十二点是拍冰淇淋的CF,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是午饭时间,一点半到三点半录一首新的EP,四点到五点是广播录音时间。”   松下理人用最快的速度将今天的安排给汇报了一同,无神皓听后,漫不经心地点头:   “知道了,你准时叫我。”   他一向不在乎行程是什么,他要做什么准备,事实上无神皓天生就有一种当国民偶像的特质,他无需去学习什么技巧,就能毫不费力的把一切事情都做的很完美。   只不过就因为所有的事情对他而言都太过简单,他反问没什么太大的干劲。   沈悦澜是第一次接触偶像的工作,虽然只是以旁观者的身份,但是她对于工作状态中的无神皓还是很感兴趣:   “很好奇皓在工作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一边和无神皓并排走进大厦,一边说。   “嗯?阿澜很有兴趣?等一会就能看见了。”   虽然无神皓对于工作内容没有多大的关注,但是既然沈悦澜表达了她的好奇,他便也担任起了导游的身份,给她一一讲解了他们一路走上来经过的许多录音棚和录影棚的所属部门和运作模式。   “所以说待会皓要拍的是一款香草味的冰淇淋雪糕的广告?”   跟着无神皓来到了他的第一个工作地点:十五楼的录影棚,沈悦澜一眼就看见了那大大的海报,海报上印着一大杯的冰淇淋,背景是浅蓝色的海面还有淡色的沙滩。   “恩,是哈根达斯。”   无神皓看了一眼那副海报,点点头。   “加油。”   沈悦澜微笑了起来。   “沈桑,请随我来这里吧。”   因为马上这个香草冰淇淋的广告就要开始拍摄了,松下理人便将沈悦澜带到了边上的一个休息的区域,正好可以看见无神皓的正面。   “谢谢。”   沈悦澜从善如流地坐在椅子上,接过松下递来的一瓶矿泉水,然后保持着一个舒服又端庄的姿态看着换好衣服做好发型的无神皓开始广告的拍摄。   哈根达斯这款香草冰淇淋一直深受消费者的喜爱,于是开发商便保持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更新一段广告,借此不断地维持这款热门产品的魅力,而这次,他们相中了拥有极高人气和精致容貌的年轻的偶像无神皓作为这个广告季的代理人,因此这支广告很受无神皓经纪公司的重视。   这个广告的创意是沙滩海洋和香草冰淇淋,在沙滩上看着蔚蓝的大海,手中捧着小巧的香草冰淇淋,轻轻地挖出一口,放入口中,入口即化,那丝甜蜜蜜的感觉冰凉了整个旅行。   广告重点要突出演员的脸部特写,比如第一口冰淇淋进入口中的那种满足感,还有那带着迷离的眼神,无一不透露出一种类似于巴黎人的悠闲和享受。   作为东道主,哈根达斯送来了足量的冰淇淋以供拍摄组使用,当然,这些都是无偿提供的,尤其是作为主演的无神皓,他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   本来,这也并不是一支有多么困难去表现的广告,松下理人原本也以为以无神皓的天赋,很快就能顺利完成,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那金发的少年每当拍到脸部的幸福感特写时,面部表情就很僵硬,很难让人感受到他对那入口即化的冰淇淋的喜爱和享受。   “卡!”   导演再度喊停,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晦涩的无神皓,便发话:   “无神君暂时休息十分钟,调整一下状态,毕竟冰淇淋吃多了不好。”   他指的是在刚刚的二十几次NG中,无神皓已经把一整个香草冰淇淋都吃掉了。   “知道了。”   无神皓把手中空掉的雪糕杯扔掉,有些烦躁地朝休息区走去——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平常一度引以为傲的拍摄直觉都失去了效用。   他闷闷地坐到了椅子上——虽然他对待工作吊儿郎当,但是一旦真有无法顺利完成的进度,他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苦恼。   这时,一瓶矿泉水被递到了他面前,他一愣,抬头,发现沈悦澜笑语盈盈地看着他:   “辛苦了。”   他接过矿泉水,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才说:   “被你看到了进展不顺的时候呢,真是失败。”   他自嘲地笑了笑,却不想沈悦澜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皓喜欢吃冰淇淋吗?”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那黑发的少女,却只见少女仍是微笑地看着他,也不在乎他的回答,径自说下去:   “虽然我对冰淇淋这种东西也没有太大的欲求,但是每当吃起来的时候,都觉得那一口口柔软能够让人心都融化了一样。”   她说着,然后转身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了一盒新的香草冰淇淋,撕开包装,用勺子咬了一口,放进了嘴里,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一只可爱的猫咪:   “这个冰淇淋真的很有假日的感觉呢,我可以想象得到我和皓现在正在马尔代夫的海滩上,人手一个冰淇淋享受海风的感觉。”   她睁开眼,把冰淇淋递回给无神皓。   无神皓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半晌,他拉着她,走向了导演:   “导演,我有个想法…”   等到休息过后再度开拍时,众人只惊讶的看到,原本该是无神皓一个人的画面出现了一个美丽的黑发少女,只见她舀起一口香草冰淇淋,满脸笑容的送进金发少年的口中,少年张开嘴,在冰淇淋进入口腔的那一刻,露出了纯真快乐而又幸福的表情,少女也一样,在一旁柔柔地笑看着他,和他一同感受着海风的宁静。   这个画面简直美得不得了,而且一次通过。   “Cut!”   当听到了这声打断声,沈悦澜才得以松了口气:虽然她是莫名其妙地被无神皓拉来一起合作冰淇淋广告,她没有任何演戏经验,因此不太希望自己搞砸了无神皓的招牌。   当她惴惴不安地询问从导演那里返回的无神皓:   “皓,我刚刚的表现如何?”   金发碧眼的少年忽然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抽气声:   “阿澜,你真是我的幸运星,怎么办?我越来越不想放开你了……”   他在她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不愿放开她的想法,原本淡蓝的右眼又再度变成了红色。   沈悦澜怔怔的被他拥着,只觉得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最后,她才轻轻地叹口气:   “皓,放开我。”   出乎她的意料,无神皓很快地放开了她,在她诧异的眼光中,她只看见少年那一副有些悲伤的表情。   “皓?”   你怎么了?   沈悦澜愣愣的看着他,但这少年却又马上变回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对她笑的勾人心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哈根达斯友情赞助。。   vv真的想不通明明男主角是怜司君才是怎么在这里忽然就被无神皓强势闯入。。。   啊。。现在忽然觉得如果阿澜离开了无神家,皓一定会追出来的吧,或者,更加黑化的吧。。   好难办。。   ☆、第十五章      过了一周,松下理人很快就把冰淇淋广告的内部观赏片给无神皓寄了过来,顺带说开发商对这支广告赞不绝口,因为画面呈现出了唯美的感觉,还有片中两位演员的互动很自然。   “要不是知道沈桑是被你临时拉来的,我还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演员。”   松下在电话里这般说道,迎来的是无神皓的嗤笑声:   “呵,我替她谢谢你的夸赞,但是…绝对不要打她主意,她是不会走这条路的。”   无神皓靠在沙发里听着手机,空着的一只手把玩着一个玻璃珠,漫不经心地说,松下理人对他的本性习以为常:   “我只是说她很有当演员的天赋,你别那么防备,我不会打她主意的。”   虽然他的确有些惋惜——像沈悦澜这样充满古典气质而又纯粹的女子,若是进入演艺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对了,根据你的要求,后期制作已经把所有可以看见沈桑正面的镜头都做了特效,我说…你也不用那么防备吧…”   松下理人想起广告拍摄完毕后无神私下提出的要求,有些无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无神皓把手中的玻璃珠往空中一抛,完美地落入了茶几上的水晶盘中,坚决地说道。   松下理人知道这小祖宗又耍性子了,便好脾气地哄:   “好好好,我知道了,已经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只怪他摊上了这样一个难伺候的主儿,松下理人想到同公司的其他经纪人手里的明星哪个不是都对经纪人礼遇有加,就有些胃疼——他手上统共就只有无神皓一个人,好吧虽然这说明公司对无神皓的重视,还有对他的办事能力的认同,但是……他时常还是会被这小祖宗不按理出牌的性情刺到内伤。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终于平静了心情:   “好了我的小祖宗,明天你还有一个粉丝见面会,到时候可别再迟到了。”   “粉丝见面会啊…”   无神皓扬起头,看着自家华丽的天花板,兴致缺缺地说:   “知道了。”   于是这同电话结束。   “好无聊啊……”   挂完电话后,无神皓坐起身,看着桌面上还没开封的广告观赏片,想到此时沈悦澜又和小森唯去了教堂听她讲圣经,有些不满:   “那个充满了各种夸张描写的故事会比我还有吸引力吗?太过分了……”   他嘟起嘴吧,然后出门,打算去把沈悦澜找回来——他们两人一同合作的广告,观赏时怎么能少女主角呢?   教堂里,小森唯正好讲完了圣经的第五话,她合上书本,正想问问坐在一旁的沈悦澜有没有什么疑问,就听见教堂的门被打开,她朝门口看去,惊讶地喊:   “皓君?”   “哟。”   无神皓朝她挥挥手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对已经转身朝他看过来的沈悦澜说:   “呐,阿澜,松下刚刚把广告片寄了过来,我们一起看吧。”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沈悦澜身边,自然地换上她的肩膀,看得小森唯诧异之后是脸红。   沈悦澜有些无奈地将无神皓轻轻推开:   “皓,不要这样。”   无神皓不满地回答:   “阿澜真无情。”   但也没有再作出过于亲密的动作。   “是你的行为有些过了,”   沈悦澜微笑:   “不是说要一起观赏吗?那我们走吧。”   她话音刚落,无神皓就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臂,于是沈悦澜自然地挽上他,和已经恢复平常的小森唯一同回去。   逆卷宅,低气压一如既往地弥漫在偌大的宅子里,在逆卷昴的房间,银发的少年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杂志,忽然一旁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沈悦澜发来的短信:   “我最近和别人合作了一支广告,是关于冰淇淋的。”   逆卷昴一看,猩红的眼睛透露出几丝笑意,他迅速回复:   “冰淇淋?和你的感觉不像,我觉得梳子或者首饰的广告更适合你。”   他想起只见过一次的沈悦澜那柔顺的黑发,还有她精心打扮后的惊艳妆容,便这样调侃。   过了一会,他收到了一个笑脸,又过了几秒,又收到一段对话:   “他们还没有发现?”   沈悦澜用词谨慎,但逆卷昴一瞬间就明白过来:   “老样子,他们找你找不到,天天冒着黑气。”   他调侃的语气更甚。   沈悦澜收到这条信息后,不得不说是惊讶的:逆卷昴竟然会说冷笑话了?她马上回复: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昴少爷吗?居然会说笑?”   不过一会,逆卷昴就给她发回一个鄙视的表情,沈悦澜一下子笑出了声。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完全不在乎电话费。   直到逆卷昴的门被敲响,逆卷怜司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昴,下去吃饭,就剩你一个了。”   “切。”   逆卷昴聊天的兴头被打断,迅速发了一条短信:   “我又要去体验我所谓的兄弟们的黑气了,回见。”   说罢他收好手机,打开门,跟着一脸冰霜的逆卷怜司下楼去了。   另一方,沈悦澜收到后,再度被逆卷昴难得一见的幽默感逗笑,引得刚刚走进大厅的无神皓朝她看过来:   “阿澜笑的好开心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穿着休闲服,一只手插着裤袋,朝她走来。   沈悦澜赶紧收好了手机,然后对他说:   “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罢了。”    她笑的一如往常的温柔,只是那眼睛里那丝愉悦瞒不过细心的无神皓,于是他眼神晃动了一下,坐在了沈悦澜身边:   “哦?是什么笑话?我也想听呢。”   看着无神皓湛蓝的眼睛,沈悦澜突然发现心里有一些紧张,也幸好她想起了一个笑话,赶紧清了清嗓子说:   “是这样的,某个村庄有在节日里朝人身上泼水表示祝福的传统,某天一个游人正好在节日这天经过,突然他的身上被泼了一大盆水,他破口大骂:‘谁泼老子!’旁边的人跟他解释这是传统,是表示人家祝福你,谁知他听后更生气了:‘谁拿热水泼我!!!’”   沈悦澜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无神皓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金发的少年笑的前俯后仰,最后说:   “这个笑话的确很好玩,谁拿热水泼我?!哈哈哈哈!”   看着无神皓几乎要笑倒在沙发上的状态,沈悦澜发现自己有一些纳闷:这个笑话说起来并非真正的那么搞笑,但是无神皓却笑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说明,其实他们日常的生活实际上蛮无趣的?   想到这里,沈悦澜忽然有些理解无神皓偶尔会露出来的脸寂寞。   于是她清清嗓子继续说:   “我还有一个笑话,皓要不要听?”   “当然要!”   无神皓马上回答,然后直接躺在沙发上,把头枕在沈悦澜的大腿上,蔚蓝的眼睛像是纯真的孩子,就这样直直的充满期待的注视着她,沈悦澜忽然发现自己的心柔软的不可思议。   于是当无神家另外的几兄弟一起出现在大厅里时,就看到沈悦澜坐在沙发一角,捧着一本书看的入神,而无神皓躺在她的腿上,已然熟睡。   这幅画面实在太温馨,就连一向简单直接的无神悠真都放轻了声音:   “切,真是麻烦,要睡不会回房间睡。”   “悠真。”   无神琉珲看了三弟一眼,却发现他虽然不耐烦但也没有表现的太暴躁。   “看起来...很快乐呢...”   无神梓有些羡慕地看着无神皓毫无防备的睡脸:   “可以...毫无防备地...在另一个人的腿上睡着...真的很快乐吗......”   他低低地说道,紫水晶一般的眼睛染上了一丝朦胧。   逆卷宅   餐厅里静寂无声,只听见几位少爷用餐时刀叉发出的声音,逆卷昴看着一众面无表情的兄弟,只觉得就算他面前是他最爱吃的菲力牛排,他也有点难以下咽——   试问:被一群石膏像围住,谁吃得下饭?   他想着,便烦躁地放下刀叉,说:   “我要回房了。”   “等等,”   逆卷怜司叫住他,看了一眼他只切了两块的牛排,说:   “是今晚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么?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但是你吃的太少了。”   逆卷昴听后,烦躁地说:   “我今天没胃口。”   他很想顶撞二哥,但是刚刚逆卷怜司的那句“我记得这是你最喜欢的”,让他有点说不出口。   他好像忽然间就发现了自家二哥的另一面,并且这一面,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嘛,怜司真是严厉。”   逆卷礼人轻佻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过,在这么肃穆的气氛里吃如此丰盛的晚餐,的确让人难以下咽。”   他切了一快丁骨肉,放进口中。    逆卷怜司轻叹了口气,推推眼镜:   “让气氛变得这么肃穆,真是不好意思,”   随后他话锋一转:   “难不成在座的各位是第一次聚餐么?难道各位不记得我们的聚餐一向如此。”   说完,他坐回座位上,也不再理会站在不远处正一脸复杂看着他的逆卷昴,专心的享用独属于他的美食。   逆卷昴最终在所有哥哥诧异的眼神中坐回了座位,吃完了他面前的菲力牛排,直到他回到了房间,才想起:   似乎自打沈悦澜离开了逆卷宅后,逆卷怜司的行事就变得温和了一些,若是平常,他指不住要把自己送进地下室关个几天——他有这个权力,但是这回,他似乎根本就忘了惩罚这回事。   逆卷昴皱眉,有些不解逆卷怜司的改变。   此时此刻,在独属于逆卷怜司的书房,他思考了半天,终于拿起电话播出一个号码,等到对方接通,他愣是呆滞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说:   “父亲。”   等到逆卷怜司从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怒气。   无神家么,父亲真是好手段。   他起身,忽然有些不受控制地走去了二楼的某个房间,打开门,室内的摆设一如既往没有改变,床上依旧摆放着沈悦澜离开的那个晚上换下来的礼服,梳妆台上也依旧摆着她爱用的首饰,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没有撤走,仿佛她随时还会回来。   逆卷怜司静静地看了一会,转身关上了门。   即使知道这是父亲的安排,他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怒火。   沈悦澜,你做好迎接我怒火的准备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   为什么这章的怜司尼桑看起来那么的可怕啊。。。   不要啊。。。我温柔有礼的怜司尼桑!!!   皓宝宝乖,别跟怜司尼桑抢老婆哦,他会奖励你吃糖的~~(被毫不留情拍飞的VV)   ☆、第十六章      这天沈悦澜忽然收到了来自逆卷昴有着警醒意味的信息:   最近小心,没事不要出门。   她愣了半晌,才忽然想起来,最近过的太顺,她直接忘了她被逆卷一家通缉的事情,平常逆卷昴也不想扫她兴,不怎么发那些会让她不愉快的信息,结果她竟然差点放松过头了。   真是危险,能让逆卷昴发出这样的警告,说明她一定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   “真是有些头疼啊……”   她自言自语,回了一个OK的手势,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她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   定睛一看,无神悠真正不耐烦地看着她,一米九的个子显得特别有压迫感:   “逃命吗那么慌张?”   有些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悦。   “不是的,悠真少爷。”   沈悦澜自知理亏,连连赔笑:   “我刚刚太专注了所以一下子有些惊吓。”   不过她真的很想给无神悠真的直觉点个赞——她的确是在逃命。   无神悠真不太想跟她在这绕来绕去,他只是皱着眉,说:   “喂,你现在没事吧?”   “是。”   沈悦澜点头,于是手腕瞬间被橙发的高个子少年拉住了:   “那就跟本大爷过来。”   “哎?”   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无神悠真拉着走了。   “等,等等,悠真少爷你能放开我吗……”   无神悠真一路都在大力拉着沈悦澜,少女觉得自己的手腕似乎都要散架了,她忍不住出声请求,却忽然发现男孩停了下来,她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却见无神悠真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沈悦澜只觉得眼前一亮,等她看清了面前的情景,忍不住惊呼:   “太,太厉害了!”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小型的菜园:露天的菜园子被篱笆围了起来,篱笆上缠绕着葡萄藤,菜园被有条理的规划了几个板块,有种着瓜果的,现在已经结满了各式的瓜果;有种着蔬菜的,沈悦澜只认得出罗马生菜和紫甘蓝;还有种着玉米的,种着水果的——她只认得出西瓜藤,最后,还有一片地方种着五颜六色说不清名字的花朵。   这是一个欣欣向荣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舒服的菜园。   沈悦澜沉浸在了那惊喜中,回不过神,直到无神悠真递给她一个篮子,一边粗声粗气地说:   “今晚的沙拉原料自己摘。”   “悠真少爷?”   沈悦澜愣愣地拿着篮子,一下子还未反应过来,等到无神悠真跨过他大踏步走向了蔬菜区开始摘紫甘蓝,她才后知后觉地提着篮子去了瓜果区。   摘了几个黄瓜和西红柿,沈悦澜就走到了蔬菜区,看见无神悠真正蹲着身子在查看两颗罗马生菜,那高大的身躯消散了一些压迫感,他的侧脸显现着完美的弧度,查看蔬菜的神情认真而专注,沈悦澜突然就想起了那句经典名言:   认真的男人最性感。   她这样一想,干脆就不挪动脚步,直站在那里欣赏这个血族不为人知的一面,那灼热的眼神,纵使无神悠真再怎么全神贯注,也察觉到了,他皱着眉偏头看向站在一旁微笑的沈悦澜:   “你在干嘛?摘完了?”   “恩,我摘了黄瓜番茄。”   沈悦澜从善如流地回答:   “今晚吃金枪鱼沙拉和凯撒沙拉怎么样?”   这两种沙拉都比较简单,需要的食材少,他们目前的几样蔬果就够了。   “随便,反正做沙拉的是你。”   无神悠真最终摘了一颗罗马生菜和一颗紫甘蓝,站起身,把它们放到了沈悦澜的篮子里,然后把篮子接了过去。   “谢谢。”   沈悦澜朝他道谢,他哼了一声表示知道,傲娇的性子让沈悦澜忍俊不禁:   “这个菜园子很棒,都是悠真少爷一手打理的?”   她跟着无神悠真走回去,一边问,无神悠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啊,没事干,只好干这个了。”   虽然他的语气似乎满不在乎,但是沈悦澜却从那菜园子的布局和充满生机的景象感受到了他的用心,她再次觉得这个傲娇的大男孩可爱的紧:   “悠真少爷真的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她真心的夸赞道,无神悠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地,突然间就提着篮子往前大踏步走,一边说:   “说,说什么呢,不就是个菜园。”   沈悦澜惊讶过后,就是满心的欢愉,她也加快步伐跟上无神悠真,一边点头:   “这个菜园处处充满了悠真少爷的天赋呢。”   “笨蛋,别说了!”   “好吧……”   沈悦澜眼尖地发现了无神悠真有些红的耳朵,于是见好就收,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去了厨房,把食材都交给了已经在那围着围裙做着炖牛肉的无神琉珲,最后沈悦澜留下来做沙拉,而一直为无神家提供新鲜蔬果的悠真少爷则回房。   这是沈悦澜第一次全程参与无神家的晚餐制作,她才知道和逆卷家不同,无神家的晚餐通常由无神琉珲掌勺。   这也是和逆卷家有很大不同的地方,沈悦澜这样想着,接过了无神琉珲给她的围裙,系上,就开始切起菜来。   中途,当她刚刚做好金枪鱼沙拉,准备开始切紫甘蓝的时候,无神琉珲突然对她说:   “今日遇见了逆卷家的二少爷,那似乎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他问了关于你的事情。”   “兹——”   沈悦澜的刀切偏了,打在砧板的边缘,她脸色忽然就苍白起来:   “琉珲少爷怎么回答的?”   她只想知道无神琉珲的想法。   “无需紧张,”   那优雅的青年只是淡淡地说:   “我让他自己查。”   他轻轻地将沈悦澜手里的刀拿了过去,同时把放着紫甘蓝的砧板也一同移走,一边切一边说:   “这里交给我吧,你去厅里陪陪皓好了。”   他的脸上一直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但出乎意料的体贴,于是沈悦澜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厨房,走到了大厅里,直到被无神皓抱了个满怀,才回过神来:   “阿澜!想死你了!一天没见了!”   无神皓一边抱着他心心念念的少女,一边撒娇,但是他很快发现了少女脸上的茫然,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谁欺负你了?”   他的眼神冰冷凶狠,让沈悦澜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有点累。”   沈悦澜想也不想,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说:   “让我休息一会吧。”   她第一次主动回应无神皓的拥抱,这让无神皓一下子就忘却了不悦,他把她一个公主抱,然后抱着她坐到沙发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的声音说:   “安心睡吧,我的公主,我会保护你的。”   或许是无神皓的声音太有磁性,又或许是沈悦澜真的太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金发的少年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嘴角上扬,构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等到小森唯和无神梓从外头回来,刚进大厅,就看见了无神皓作出的噤声的手势,他们稍微愣了会,最后体贴地把空间让了出来。   逆卷家   逆卷怜司把所有兄弟都召集在一起,看着众人脸上的不耐,推了推眼镜,说:   “你们可都见到了?无神家的转学生们?”   他话音一落,就看见了他的兄弟们突然变得冷酷的神情,了然地点头,才继续说:   “虽然缺乏证据,但是据我的调查,小森唯就在他们家。”   所有人一愣:小森唯,这个许久不曾出现的名字,终于再度被光明正大的说了出来。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半晌,逆卷绫人才低低的说:   “从她走的那一天起,她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啊呀?绫人君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逆卷礼人语气上扬,调侃自己的哥哥。   “啰嗦!本大爷说没有就是没有!”   逆卷绫人不耐烦:   “不就是个过期的食物吗?”   “可是,绫人君不是最喜欢小贱人的血了?那甜美的,简直让人忍不住长醉不醒的甘甜的血液?”   逆卷礼人又开始出现了陶醉的表情。   “够了,礼人君,绫人君,你们就消停一会。”   逆卷怜司适时阻止了礼人的话,以免他的三弟真的会被激怒然后开始拆迁。   “是是是……”   逆卷礼人吐了吐舌头。   “所以…怜司你是什么意思?”   逆卷修忽然开口了,他看着二弟,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除了小森唯,你还想告诉我们什么?”   他忽然充满了兴味的等待逆卷怜司接下来的话,这让一直作壁上观的逆卷昴心头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他看见了逆卷怜司摘下了眼睛,那双和他们的父亲几乎如出一辙的美得过分的紫红色眼眸闪现着恨意:   “沈悦澜。”   不好!   逆卷昴的内心警铃大作,他看着所有兄弟听到这个名字后变得越来越冷酷的表情,忽然就感觉到了一丝无力感。   可恶!   他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她。   一如他没有办法保护他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VV只想说。。。可怜的阿澜很快又要进虎穴了。。   ☆、第十七章   友情提示:前方章节内容有可能引起读者不适,请做好心理准备,若因文章内容引起读者反胃,作者只能抱歉了。   VV真的写的一点都不重口。   第十七章   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句话特别适合沈悦澜。   担惊受怕了几天,直到逆卷昴给她发了信息说了逆卷怜司的调查和行动,话里话外不外乎一句话:她被发现了。   逆卷昴的内心不断地在挣扎,一方面他希望能够继续掩护沈悦澜,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如果不将实情告诉对方,她会放松警惕。百般权衡之下,他终于还是将逆卷怜司这段时间所有的行动都告诉了她。   其实,再多的解释也掩盖不了一个事实:沈悦澜出逃的这件事情,逆卷怜司根本不善罢甘休。   总结出这个结论,沈悦澜颓然地倒在了床上,瞪着天花板:她真的很喜欢在无神家的生活,她甚至更喜欢无神家的吸血鬼,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没有对她造成人身伤害,更重要的是他们有那么些人类的情感,这让她非常的放松。   只是她也知道,只要她一日待在无神家,逆卷家就有对付无神兄弟的理由,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牵连到别人。   也许她是时候该去面对了。   在这段被她偷来的欢乐时光,她已经尽情地享受了,作为等价交换,她自己应该站出来承担责任。   她起身,留恋的看了一眼这个房间,就下楼去了客厅——无神琉珲正在那里弹奏着钢琴。   沈悦澜静静地站在钢琴的不远处,静静地聆听无神琉珲手指下的肖邦第三奏鸣曲,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肖邦的作品,那恢弘的音乐里透露出的浓烈的悲壮的情感让她一度产生共鸣,即便现在无神琉珲的音乐里没有任何的感□□彩,仅仅是极为客观标准的弹奏,她也依旧容易沉浸在熟悉的旋律里。   当无神琉珲结束了最后一个和弦,她才鼓掌:   “Perfect,琉珲少爷。”   她走到他的身边,看着谱架上熟悉的乐谱,轻声说:   “我很喜欢这首曲子。”   她话音刚落,无神琉珲就把那谱子递到了她手里,低低的像冰丝一般的声音缓缓道:   “这个谱子拿去吧。”   “诶?”   沈悦澜愣愣的接过,恍然过后高兴地点头:   “谢谢你!”   “恩,”   无神琉珲淡淡地点头,随后继续说: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他从沈悦澜有些沉重的表情里大概猜出她的来意,果然,黑发的少女愣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对他说:   “我该走了。”   她该回去逆卷宅了,将所有因她而给无神家造成的麻烦都带走——她不是不知道无神家的少爷们在岭帝高中和逆卷家的少爷们对上的事情,小森唯都跟她说了,因此她更加不能回避了。   无神琉珲沉默了许久,才说:   “无神家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家族,和逆卷家还是足以抗衡的,你若是因为愧疚,大可不必这样。”   他灰色的眼睛不带任何的情绪,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沈悦澜感动不已,她的眼眶有些发热,最后微笑起来:   “虽然很感谢琉珲少爷的收留,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她抬头和无神琉珲对视,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温柔:   “我很喜欢在这里的生活,但是,这段时光只是我偷来的,有时候,心里还是会不安呢。”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尘埃落定,也许我会回来。”   她静静地说了这些话,静静地等待无神琉珲的回答。   时间仿佛静止了,偌大的空间,俊美的青年和美艳的少女都静静地看着对方,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什么。   无神琉珲终于开了口:   “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我无权反对。”   他忽然张开双臂给了沈悦澜一个拥抱:   “能让你感觉到欢乐,是对我们的肯定。”   沈悦澜终于还是流泪了,是欢喜的眼泪。   “谢谢你们。”   夕阳西下,她站在无神家的大门外,最后看了一眼,然后以绝决的姿态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看到了逆卷宅那熟悉又陌生的宅邸,沈悦澜忽然就感觉到了深藏在心底的那丝恐惧,她踌躇了很久,才推开了那扇门。   “吱呀——”   大门被推开,里面灯火通明,沈悦澜走了进来,还未平复砰砰直跳的心,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终于回来了啊。”   是逆卷怜司。   沈悦澜往声源处看去,就看见一如既往穿着三件套的逆卷怜司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而后拾级而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沈悦澜的面前,在少女有些紧张的注视下,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玩的开心吗?我亲爱的沈桑?”   逆卷怜司仔细地端详这张许久不见的脸蛋,只发现那曾经苍白的脸色如今竟带上了一丝红润,整个人也似乎恢复到了之前有一丝丰润的体态——离开了逆卷家,她似乎过得很好。   得出了这个结论,逆卷怜司忽然就觉得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燃烧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将手移到了沈悦澜的脖颈间,突然施加了压力:   “不可原谅呢,待嫁的新娘逃跑的事情,简直有损逆卷家的名声。”   他一边说着,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沈悦澜已经被他掐的喘不过气,到最后只好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企图掰开他。   逆卷怜司忽然清醒了过来,他放开了沈悦澜的脖子,失去了支撑的少女一下子倒在地上,她忍不住捂着脖子咳嗽,而后断断续续地说:   “怜司…少爷…真是会说笑…待嫁的新娘…难道不是小森唯么……”   她从无神琉珲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但是介于对小森唯的同情,她更希望小森唯离开逆卷宅这个龙潭虎穴。   即使代价是用她的自由来换。   她沈悦澜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也许曾经畏死,但如今她既然回头,就不会允许自己后悔。   她忽然抬头望向逆卷怜司,看到那清俊的青年脸上闪过了复杂的神情,她笑了起来:   “我的确过得很快乐,怜司少爷。”   她停顿了一下,才低下头,微笑:   “这是我偷来的快乐,但是我愿意为之而死。”   她斩钉截铁地说,殊不知这句话成为了逆卷怜司爆发的导火线,那个青年忽然将她拉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在看到她那毫无感情的双眼时,他忽然冷笑:   “我说过的,沈悦澜,”   他伸手,似乎百般珍重地抚摸她的脸颊,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犹如魔鬼:   “你想死,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他说完这句话,已改之前的绅士风度,大力地拉扯着她,将她一路带到了专属他的暗房。   逆卷怜司的暗房说白了就是逆卷家的秘密行刑室,从当家的卡尔.海因兹时代就已经存在,曾用来审讯敌人和叛徒,因此可想而知里头会是什么情景。   当沈悦澜看清了暗房的情景,饶是她已做好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吓一跳: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中世纪的刑具,爆头器,车轮,铁烙,钳子……应有尽有,在某个角落,还放着一具黑暗中世纪时期最臭名昭著的刑具——“铁w处w女”。铁w处w女虽然名字听着有一丝秀雅,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由铁器做成的人形外壳,中间是空心的,有成百上千根铁针穿插其中,人一旦被推倒里面,那些尖锐的铁针将同时穿透犯人的身体,最终此人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非常残忍,不仅残忍,而且是惨无人道。   沈悦澜是知道这种刑具的,她还知道这残忍的刑具是由一位巴伐利亚州的牧师发明的,而1566年当地一位犯人被实行了这种刑罚后,在里头足足苟延残喘了一周才死亡。   当文明与残暴相结合,人类是否会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   沈悦澜的内心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怎么样?是不是对这个暗房很满意?”   逆卷怜司的声音冷不丁地传了过来,阴森森的带着寒意,沈悦澜浑身一抖,差点要跌坐到地上,她转身,只看见在昏暗的灯光下,逆卷怜司比平日更加的无情。   “真像是刑具博物馆。”   沈悦澜淡淡地说道,攥紧了手,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哦?真是新颖的评价。”   逆卷怜司忽然轻笑出声,似乎在与她闲聊:   “沈桑的见识出乎我的意料呢,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清楚这些刑具的用途。”   “怜司少爷廖赞了。”   沈悦澜想也不想地回到。   “呵,你真是没变。”   逆卷怜司似乎被她的回答逗笑了:   “虽然我很希望能够邀请沈桑做我的实验体,但是果然,这些粗犷的东西不符合我的美学,所以……”   他话音未落,沈悦澜只看到眼前一花,随后背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她倒抽一口冷气,才发现逆卷怜司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鞭子,那鞭子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倒刺,顷刻间,她明白了她背上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的背,一定已经皮开肉绽了。   鞭子抽打的声音在暗房里回响着,一声接着一声,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令人恐惧且不安。   逆卷昴奔跑在走廊里,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不好的预感,而这丝担忧,跟沈悦澜有关。他忽然想起了逆卷怜司这几天的反常,他停下了脚步。   若他没有算错,逆卷怜司的怒火,恐怕已经压制不住了。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逆卷昴马上转身,再度飞奔起来,而目的地,是逆卷怜司的暗房。   PS:是吧是吧?VV已经写的很清淡了,毕竟虽然我重口味,但是不会让自己的文章重口味。   铁p处p女的真实案例源于VV三月在捷克布拉格“欧洲中世纪刑具博物馆”里看到的,这个博物馆是欧洲最大收藏最全的刑具博物馆,藏品大约有两百多件,虽然是无意间逛进去的,但是VV确实长见识了,很多过去只在书本里看到过的刑具活生生摆在眼前,真的让人很震撼。   不过,大部分刑具都是针对男性的。   好吧不再说了,免得让大家反胃。   总之一句话:怜司对阿澜还是疼惜的,鞭刑其实在游戏里不是出现过吗,只是在这里他抽阿澜抽的有点多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这章写的VV有点累。。   求评论。。写文真的很辛苦,而且VV又连更了。。。   ☆、第十八章      “碰——”   逆卷昴气喘吁吁地撞开暗房的门,眼前的情景让他根本无法直视——昏暗的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逆卷怜司手中的鞭子不断地有鲜血滴落下来,他的衣服上也似乎沾染上了血迹,看到弟弟,他轻描淡写地点头:   “是昴啊,有什么事吗?”   “怜司!你到底在……”   逆卷昴气急败坏的说着,话未说完,他已经被倒在地上的人给震惊了:他从未想到会以现在这种方式与沈悦澜再次见面,少女趴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斑斑血迹,似乎没有一处完好,衣服早已被鞭子抽的支离破碎,在众多的伤痕中,最严重的是她的后背,皮肉翻开,密密麻麻的都是鞭痕……   在逆卷昴的眼中,她简直就是个血人。   “怎么会……”   逆卷昴瞪大了眼睛怔在原地,作为吸血鬼的本能在这强大的冲击下都退居二位。他缓缓地说:   “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身,想要伸手去触碰她,却又害怕让她伤上加伤,他只能维持着蹲下的姿势,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哼。”   逆卷怜司将鞭子扔到一边,推了推眼睛,冷声说:   “我必须得让她知道,出逃的后果到底是怎样。”   “不过,”   他顿了顿,才说道:   “她可硬气呢,一声不吭,生生忍了下来。”   他想起了沈悦澜从头到尾都没有喊痛,也没有尖叫,更加没有求饶,她只是咬着牙齿,攥着拳头,接受了一鞭又一鞭,直到再也支撑不了而晕厥,抛却其他的因素,逆卷怜司还有些佩服她的骨气。   逆卷昴不想再理会逆卷怜司,他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朝他挥拳头,犯下冒犯兄长的罪名,他咬牙,终于伸出手想要抱起沈悦澜:   “我要带她找医生。”   “别动她。”   逆卷怜司制止了他的动作,然后在他气愤的眼神中,冷冷的说:   “把她交给我。”   “别开玩笑了!”   逆卷昴朝他吼道:   “害她变成这样的人是你!把她交给你,你是想再让她尝试什么刑具吗?你不如直接杀了她!”   逆卷怜司被弟弟咆哮,却丝毫没有生气,他只是不紧不慢地说: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医术?那么请你下次胃痛的时候不要再找我拿药了。”   他满意地看见逆卷昴被他呛在原地,然后下了逐客令:   “出去,我会让她完好无损。”   “……”   逆卷昴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关上了暗房的门,他重重地一拳打在墙上:   “可恶!!!”   暗房里,逆卷怜司摘下眼镜,那一直被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眸中的挣扎才表露无遗,他仔细地看了一下沈悦澜的状况,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那已经破碎的衣物全都除了下来,不带一丝亵渎的情感抱着她的身体走去了暗房内的浴室。   等到他将残余的血迹清洗了以后,沈悦澜那严重受伤的背部映入他的眼中,他怔忪了片刻,突然感觉心口处有些奇怪的痛感。   逆卷昴一直站在门外,等了很久,等到逆卷怜司抱着被白色浴巾裹着的沈悦澜出来,他马上站直身体,死死盯着沈悦澜昏睡的脸,逆卷怜司见他这样,干脆把人交到他怀里,才嘱咐道:   “我已经给她上药了,24小时内疤痕会痊愈,你抱她回房吧,顺便让女仆给她换衣服。”   “啊。”   逆卷昴粗声粗气地应答,抱着沈悦澜扭头就走,根本不想搭理他。   走廊里,逆卷昴遇上了逆卷礼人,对方咋一看到他怀中的人,不无兴奋的说:   “这不是悦澜酱吗?她回来了?哎呀,这些伤…….啧啧啧,怜司真是狠心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   他语带叹息地看着沈悦澜□□的肌肤上那些被鞭打的痕迹,绿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深思,然后笑着给弟弟让路:事态严重,他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他又看了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逆卷昴,摇摇头就走了。   等到逆卷昴找到女仆给沈悦澜穿上了新的睡衣,再把她抱到床上,他才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昏睡的她,须臾,他才喃喃道: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他应该去无神家把她接回来的,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这个带给她伤感的地方,是他的错,让她面对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他伸出手握上她的手,起誓:   “我答应你,再也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   她是他唯一的朋友,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无神家   无神皓一路哼着歌从公司回来,一走进家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大厅里跑去——沈悦澜必定会在那里看书或者是做些她感兴趣的事情。   “阿澜!我回来了!”   他一进入大厅,就大喊到,结果等了半天他都没等到预想中的回答,他奇怪地走进去,环视了一圈,没看到沈悦澜的影子,他愣了愣,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号码。   “滴滴滴滴——”   沈悦澜的手机响了,近在咫尺的铃声让无神皓不由得一愣,然后状似无奈地叹口气转身:   “阿澜学坏了,竟然跟我玩捉迷藏。”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沈悦澜在跟他玩游戏,可没想到的是,他看到的是无神琉珲,他的大哥站在他的身后,神情严肃,手里拿着他熟悉的手机——   那个手机此时正“滴滴滴滴”地响着。   “琉珲?你拿着阿澜的手机做什么?”   无神皓挂断了拨号,奇怪地问大哥:   “快还给她啊,还有,阿澜去哪里了?”   他以为沈悦澜有事,所以把手机忘在了家里,却发现无神琉珲将手机递给他,然后轻声地叹了口气,才说:   “她离开了。”   他说完这句话,马上观察无神皓的表情,只见那金发的少年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琉珲你话怎么越来越少了,阿澜去哪里了?”   无神琉珲皱眉,越过他,走到了厅里:   “她离开了,离开这个宅子了。”   他走到沈悦澜常坐的沙发上,坐下来,拿起了茶几上那本才被看到一半的《梦的解析》,他似乎还能回忆起那个女孩看书时柔和的侧脸。   无神皓忽然把手机往地上一扔,语气有些微凉:   “呐,你骗我。”   无神琉珲皱眉:   “我……”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意思就是她离开我们家了!不会回来了!”   他扶额,往门口看去,无神悠真高大的身躯正倚在门口神情淡漠地看着无神皓。   “那个笨蛋自愿回了逆卷家,因为她不想给我们带来麻烦。”   无神悠真一拳打到墙壁上,咬牙切齿:   “她根本就是一个笨蛋!看不起我们吗?!”   “悠真。”   无神琉珲出声制止了他的暴行,然后示意他看向无神皓。   只见那金发的少年右眼已然变成了红色,面色冷峻,他盯着无神琉珲,质问:   “为什么让她走?”   “她是主动离开的。”   无神琉珲首先澄清状况。   “为什么不拦着她?”   “她意志坚定。”   “为什么……为什么……”   无神皓喃喃道,而后突然情绪大爆发:   “为什么!!!我等了那么那么久,才等到一个她,为什么你们不阻止她走向那条死路?!!!”   他抱着自己的头,神色惊恐中带着悲切,他突然对琉珲大吼:   “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他吼完,突然又平静了下来,呆滞了半晌,他一边说:   “我要去把阿澜接回来。”   一边转身想要离开。   见状,无神琉珲马上看向三弟,会意的无神悠真拦住了无神皓的去路,让金发的少年再度疯狂:   “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去救她!!!”   无神琉珲严厉道:   “你想让她为了维护我们而作出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吗?!别傻了!”   “……”   这句话让无神皓平静了下,他看了看无神琉珲沉重的眼神,忽然间,一滴泪从他蔚蓝的左眼流了下来。   “阿澜……”   他不无温柔地叫着这个昵称,仿佛看到了女孩在那短暂的时光里对他温柔微笑的模样:   “我会去接你的……然后用最坚韧的锁链把你锁在我的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   他忽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无神琉珲看着这样的弟弟,别无他法。   是夜,沈悦澜发起了高烧,她的脸色通红,额头不断地冒汗,皱着眉头,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安。   一直在她房内陪着她的逆卷昴很快发现了她的状况,他拿起毛巾帮她擦汗,却越擦越多,他伸出去摸她的额头,试图以自己的冰凉给她降温,但是毫无用处,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她那高的发烫的温度。   他慌了,快步跑到了逆卷怜司的房间,大力撞开门:   “怜司!快去看看她!”   逆卷怜司正翻着一本草药集,听到弟弟的话,叹了口气:   “我不是聋子,你不用这么大声。”   话是这么说,他却迅速地跟着逆卷昴去了沈悦澜的房间。   刚一进去,两人都不由得一愣——逆卷奏人正站在沈悦澜的床边,伸着手。   见状,逆卷昴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挡开,警惕道:   “你想做什么?!”   “啊咧?”   逆卷奏人眨眨眼睛,歪着头,一脸的纯真:   “昴在说什么,我只是想给她降温啊,她看起来……很难受呢。”   紫发的少年这样说道,但是逆卷昴却没有忽略他眼底的那一抹恶意。   逆卷怜司没有理会对峙的两人,快速走到沈悦澜的身边,伸手探上她的额头,眉头轻蹙,随后又看了看她的手臂——伤痕已经开始消退了,他思考了一会,说:   “最大的可能是药效的副作用,但是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的精神状况不好而引起的,行了,这既然是我的失误,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似乎一副与往常无异的样子,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见他眼中的一丝紧张。   但是背对着他的逆卷昴显然没有发现,他只是点头表示知道:   “这当然都是你的错!”   “对,是我的错。”   逆卷怜司难得大方地承认,他又看了一眼丝毫没有走的意思的紫发少年,心里也有些担忧他会对沈悦澜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惩罚沈悦澜的人只能是他一个,就算是他兄弟,他也不允许他们插手他的事情!   思至此,他马上下令:   “昴你留在这里好好看着她,我去配药方。”   “啊,知道了。”   等到房间内只剩下两个逆卷少爷的时候,逆卷奏人才轻声地说:   “我很讨厌她。”   他指的是沈悦澜。   “……”   逆卷昴冷着脸,完全不感兴趣,但是逆卷奏人仅仅是自言自语罢了:   “但是……一想到这么讨厌的人就这样消失了……这种感觉更加讨厌呢……”   他忽然流出了眼泪:   “……就一直在这里吧,让我一直一直讨厌着她,一直一直想着要去折磨她…….”   他慢慢地越过逆卷昴,在他警惕的眼光中,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朵玫瑰放在她的枕边,然后轻轻地唱起了那支沈悦澜曾唱过的小调:   “Tis the last rose of summer,   Left blooming alone……”   他一边唱着,一边看着面前似乎随时都要死去的人,忽然就想起了她曾逆光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模样。   他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我奏人为什么哭了,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他很爱哭,哭着哭着成了习惯。。。。   还有这里爆字数了。。。。爆表了。。。。。所以请多多回复。。。VV最喜欢看大家的读后感。。。仅仅是加油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大家前头已经给过很多鼓励了。。VV期盼大家能一起讨论。。。谢谢~~~   ☆、第十九章      你是否曾经为那些充满了欧式风情的美景沉醉过,是否幻想过自己漫步在英格兰那闻名了世界的山谷间,躺在翠绿的草地上,为这片国土难得的晴天而感到高兴,风轻轻吹拂你的头发,让它泛起柔美的弧度,你穿着几乎要极地的月白色的长裙,带着自己配上花结的花边帽,温顺的马儿站在离你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等你。   而此时你的心里,早已万籁俱静。   此刻的沈悦澜就如同站在画里:她穿着维多利亚时期流行的白色长裙,带着同色的花边帽,站在茂盛的大树之下,一个装了几朵鲜花的花篮搁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片山谷呈现出的大自然的美景,在离她不愿的地方,一匹棕色的小马安静地看着她,纯净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沈悦澜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到那匹马,笑了,走上前,伸手抚摸它的毛发,轻柔地和它对话:   “饺子,开心吗?”   被她称为“饺子”的小棕马温顺地把头朝她的手上拱了拱,她会意:   “饺子真乖,真是个好孩子。”   她伸手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把坚果递到了小马的嘴边,饺子很快就把零食吃了。   “好啦,我们回去吧。”   看着饺子吃完零食,沈悦澜拿起了搁在一边的花篮,牵起饺子的缰绳,慢慢地牵着它往原路返回。   英国最引人入胜的就是山谷和湖区的景色,在许多英国作家的小说里,总不忘了要对家乡的山谷进行一番美轮美奂的描写,希望读者们能够借此爱上英国的山和湖。   沈悦澜慢慢地牵着小棕马走了半个多小时,隐约可以看见那一幢华丽的城堡般的建筑——属于逆卷家名下的别墅。   沈悦澜很有原则地领着饺子去马厩,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逆卷怜司如冰丝般清朗又带着磁性的声音: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少女原本柔和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看他,淡淡地说:   “还行。”   说罢她想继续走,但是逆卷怜司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从她手里接过了缰绳,饺子似乎对他也很熟悉,轻轻地用头蹭蹭他的手臂,逆卷怜司身体有些僵硬,但表情却有些柔和。   沈悦澜惊讶地偏头去看他,在看到饺子的那一系列动作,她忍不住发问了:   “饺子似乎很喜欢你,怜司少爷,你是不是背地里悄悄给饺子吃零食了?它可是连昴少爷都拿它没办法。”   饺子的母亲是一匹矫健的白色母马,是逆卷昴去奔马时候的固定选择,虽然是母子,但是饺子对逆卷昴的态度却一般般。   其实,饺子是一匹挺骄傲的马,除了沈悦澜和逆卷怜司,他对逆卷家的其他人都不太感冒。   逆卷怜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忽然问:   “为什么叫它饺子?”   他看着沈悦澜的眼睛,在看到少女好不容易不再回避他的眼神了,他忽然觉得心里曾经的空落感似乎没那么明显了——自从沈悦澜清醒之后,一看到逆卷怜司就浑身僵硬眼神飘渺,似乎有种害怕和他对视就要被他抽鞭子的感觉。所以逆卷怜司迅速替所有兄弟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带着沈悦澜一同来到了英国的家,想借此让沈悦澜散散心。   一开始,沈悦澜根本不愿意跟逆卷怜司待在一起超过五分钟,但是后来,逆卷怜司将这匹才出生了五个月的小马带到她面前,沈悦澜才终于对他露出了笑容。   今天算是更进了一步吧,似乎有一种可以慢慢恢复到之前两人相安无事的感觉。   “我当时只是想吃饺子了。”   沈悦澜忽然说,然后一看逆卷怜司的眼神一暗,她马上补充:   “是真正的中国的饺子,我想吃白菜猪肉饺子。”   她忽然瞪了逆卷怜司一眼,开口说:   “怜司少爷,我背上的伤偶尔还会痛呢。”   自从某天逆卷礼人跑到她房间跟她说逆卷怜司对造成她身上重伤的事实感到愧疚,沈悦澜就开始试着用这个理由去威胁逆卷怜司以完成自己的某些心愿。   而逆卷怜司竟然出乎意料的受用,难道说,这是来自人类少女的逆袭成功?沈悦澜这样想,又叮嘱自己不要想的太多,逆卷怜司能够默默地接受她这一看就很蹩脚的演技,她已经很知足了。想起前段时间逆卷怜司给她做的毛血旺和水煮鱼,她忽然觉得这位逆卷二少爷,抛开那些阴暗的因素,是个挺不错的居家好男人。   沈悦澜忽然被自己逗笑了,身边的逆卷怜司朝她看去,她马上捂着嘴平复了笑,装作很认真地对他说:   “怜司少爷,我现在的心愿,就是想吃一大盘好吃的白菜饺子。”   “……沈桑…….”   逆卷怜司推了推眼镜,先把饺子牵回了马厩,然后才和沈悦澜一同走进别墅里:   “沈桑的意思是午饭想吃饺子么?”   这不难,他可以让后厨今天中午准备饺子。   沈悦澜似乎猜出了他的想法,对他摆摆手,姣好的面容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调皮:   “我想吃怜司少爷亲手做的饺子,哦对了,如果有好喝的黄豆猪手汤就更好了!”   “…我,我亲手做?”   逆卷怜司忽然卡壳了。   “对。”   沈悦澜认真地点头。   “抱歉,我不会做饺子。”   逆卷怜司表示自己对饺子没有任何研究,沈悦澜眨眨眼,声音冷淡了下去:   “我觉得背有点痛,我回房休息了。”   说罢,她对逆卷怜司屈膝行了一个英国礼,眼看真的要回房。   “等等!”   逆卷怜司忽然开口了,他皱着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   “我会试着做白菜饺子给你吃。”   沈悦澜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笑了:   “好啊,我很期待。”   说完,她再度对他行了礼,迈着轻快的脚步回了房间。   “哦对了,”   她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我很喜欢这次的旅行,谢谢你了,怜司少爷。当然,如果礼人少爷和奏人少爷不要总来我房间里蹭吃的我一定更加喜欢,那都是昴少爷买给我的啊。”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又变得更加温柔了一些:   “我忽然觉得,为了得到这么美好的旅行,被怜司少爷抽一顿,似乎也没什么。哈哈,说笑的,往事不堪回首。”   似乎看见逆卷怜司表情不太好,沈悦澜赶紧补充道,自己笑了一下,她真心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或许她之前真的对他很恨,但是她不能否认在那短暂的苦痛之后,他一直都对她很好很好。   想起无意间看见过他的落寞的身影,沈悦澜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逆卷怜司的某些不愿被人看见的秘密。   她需要一些时间去证明某些东西,所以她没时间去恨他了,活着就是他对她所展现出来的最大的善意,对于吸血鬼而言。   当沈悦澜回到房间里,她一眼就看到了某个修长的声音歪在沙发上玩扇子,她无奈地叹口气:   “修少爷,你还是这么的喜欢出其不意。”   “我觉得比起礼人和奏人,我应该算得上有礼了。毕竟,”   逆卷修瞄了一眼桌子上的一大堆零食:   “我可什么都不会碰。”   “是是是,修少爷最有礼貌了。”   沈悦澜走到书架上,拿出几本谱子,然后对他说:   “我要去琴房,修少爷要不要一起合奏一曲?”   她递给他一本谱子,逆卷修懒懒地接过,一看到标题,湛蓝的眼睛看向她,带着一丝意外:   “你对我要求真高。”   勃拉姆斯第一小提琴奏鸣曲,这是一首技巧高超同时音乐性复杂多样的曲子,先不说曲子要求的技巧,光说起勃拉姆斯这位作曲家的名字,就会让所有学音乐的人都觉得头疼:作为一位暗恋自己老师的妻子克拉拉.舒曼四十年的纯情又苦闷的男人,勃拉姆斯的音乐包含了沉重,喜悦,期待,绝望等等复杂的情感。   而逆卷修虽说很喜欢欣赏勃拉姆斯的作品,但作为深入了解他的小提琴演奏者,他基本上不怎么选他的曲子。   “修少爷难道对自己的技巧不自信?也对,毕竟平常都不怎么看见修少爷练琴。”   沈悦澜突然开口打断了逆卷修的沉思,橙发的青年看了她一眼,忽然说:   “你最近似乎不怎么怕我们了。”   虽然这样很好,但是他很想知道促使沈悦澜做出改变的契机。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风景太美了。”   沈悦澜扭过头去,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打开门:   “修少爷要不要去了?不去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去。”   逆卷修从沙发上站起来,懒懒地应声。   “其他人呢?”   走廊上,逆卷修一边和沈悦澜并排走着一边问。   “怜司少爷在厨房,昴少爷在跑马,其他少爷我不知道。”   “哦。”   逆卷修点头,突然戏谑地说了一句:   “怜司对你真好。”   “……”   沈悦澜忽然用肘子顶了他一下。   逆卷修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思维跟不上时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又看了怜司和礼人和皓的马卡龙意大利面的抓马!!好可爱啊!!好萌啊!!我家怜司怎么这么萌啊!!这是犯规啊!!!   于是就出现了这一章,温馨可爱的日常。。   另外,饺子其实是我朋友的一只虎斑猫,超级可爱但是又很闹的小猫咪。。。   在这里就作为小马的名字啦~~~~   ☆、第二十章      说起英国,人们最先想到的就是戏剧与文学,而前者,有着英格兰人心中神一样的大文豪莎士比亚流芳百世,而后者,则多的好比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清。   逆卷家的这桩乡间别墅离伦敦不远,晚餐的时候逆卷修不经意地提起了英国的大作曲家埃尔加的小提琴奏鸣曲,然后难得兴致勃勃地和沈悦澜商量什么时候合作一曲,而逆卷怜司则瞬间想到了莎士比亚。   “说起来,”   逆卷怜司推了推眼镜,优雅地介入了两人的谈话中:   “还有一周就要回日本,不如这几天抽空去趟伦敦,看场戏剧。”   “去伦敦?”   沈悦澜挑挑眉,然后舒展了开来,温言细语:   “我很期待。”   “其他人呢?”   逆卷怜司被沈悦澜温和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假装咳嗽。   也许是因为在乡间别墅的日子很轻松愉快,最近逆卷家兄弟们之间的气氛也稍微融洽了一些。   “会…去马戏团吗?”   逆卷奏人抱着玩偶歪着头问。   “你想去我就安排。”   逆卷怜司拍拍手,管家就递上了一个平板电脑,他开始安排起日程来。   “那我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逆卷奏人满意地继续吃起桌上的蛋糕。   “啧啧…”   逆卷绫人似乎是对弟弟这种怪异的爱好有些膈应,他大咧咧地往后一靠,说:   “那我也去吧。”   “啊咧?绫人竟然愿意参加集体活动,真难得呢,那我也去吧。”   逆卷礼人充满笑意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哥哥,也报出了自己的答案,逆卷怜司对这三胞胎的配合第一次感到了满意,他点头: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尽快告诉我,昴,你要去么?”   他转头问一直在吃东西的六弟,银发的吸血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才说:   “你们都去那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干嘛。”   “也就是说你也会去。”   逆卷怜司不愧掌权许久,一下就摸清了弟弟的真实想法,他最后瞟了一眼逆卷修,淡淡地说:   “最近是伦敦爱乐的演出季,你一定不会错过的吧。”   “correct.”   逆卷修点头,于是这一母同胞的两兄弟结束了多年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谈话。   而从头到尾旁观的沈悦澜再一次深入地了解了逆卷怜司日常的工作,她忽然对逆卷怜司的生活产生了兴趣。   “怜司少爷办事真是井井有条。”   沈悦澜出声夸赞:今天她穿了一件嫩黄色的长裙,一改往日的沉稳,透出了一丝清新,头发也完全放下,只象征性地别了一个白色的发卡,她放松地靠在椅子里,脸上带着清浅的笑,但是和最初逆卷兄弟们看到的那种只留在表面的笑容不同,现在的她眼角都是笑意。   她变了很多。   逆卷怜司忽然觉得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害怕着什么。他有些莫名,但是却克制了自己去寻找答案的心情。   “谢谢夸奖。”   他最终说道。   “不客气。”   沈悦澜忽然觉得逆卷怜司其实蛮好逗的,她又看了看餐桌上那盘形状各异但味道非常正宗的白菜饺子,忽然灿烂地笑了:   “怜司少爷的手艺真好,真希望有个像你这样的便携式管家呢。”   她话音一落,一众逆卷们除了怜司无不侧目:   她是在调戏逆卷怜司吗?   逆卷昴直接僵硬了:这还是他印象中的沈悦澜吗?都会调侃和调戏别人了?她在无神家到底学了什么回来啊?   而被调侃的逆卷怜司,脸上已经可以地出现了一丝微红,这让逆卷修暗暗惊讶,他看了一眼对面的沈悦澜,忽然对这两人接下来的发展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这两人都是那种行为举止异常规范,待人接物有条不紊,但实际上灵魂的深处都充满了一种傲气的类型。   这样的两人,简直就是绝配。   逆卷怜司办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当天下午就告诉所有人可以拿好自己的行李上火车了——英国的火车是世界上最优雅的火车,矜持而传统的英国人出远门的第一选择,永远是他们可爱的火车。而逆卷家族一向遵循传统,因此逆卷怜司包下了一整节车厢,一行人开始晃晃悠悠地去往伦敦。   车厢里,逆卷三胞胎坐在一个对座的车位,逆卷修和逆卷昴两人各自选了不同车位,而逆卷怜司则和沈悦澜坐在同一个对座的车位。   车程不算远,只有五个小时,所有人都准备了一些娱乐的工具打发时间,比如说已经开始玩起桥牌的三兄弟:   “喂,昴,过来加入我们,差一个人。”   逆卷绫人把玩着一堆牌招呼弟弟,而逆卷昴不耐烦地切了一声,还是走了过来,四个人开始玩起桥牌。   逆卷修一如既往地听着耳机躺着闭目养神,于是逆卷怜司推推眼镜,不打算管他,而是从行李中拿出了一副国际象棋问沈悦澜:   “沈桑要不要下棋?”   “咦?”   沈悦澜看着那副象棋,怔了怔,然后摇摇头:   “我不会象棋。”   “那你会什么棋?”   逆卷怜司问,沈悦澜便答:   “围棋。”   “是吗?可惜我没有准备围棋。”   逆卷怜司微微皱眉道,随后问:   “不介意的话,我教你下棋?”   他说这句话时不自觉地有一丝紧张,他觉得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那颗一直都静止的心仿佛在某个瞬间跳动了起来。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沈悦澜眉开眼笑,逆卷怜司一怔,忽然很想握住她的手。   当打桥牌打得火热的四兄弟不经意间往车厢另一边看去,就可以看见少女很认真地在向怜司请教走法,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她乌黑的长发上,产生了一种安静的美感。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可以有个人一直安静地陪在身边,也挺好。   五个小时一晃而过,到了国王十字车站,逆卷兄弟们一下火车就可以看见伦敦府邸的管家已经站在月台上迎接他们了,于是所有人再次被逆卷怜司的速度给震惊了。   “怜司,你不愧是个强大的掌权人。”   逆卷修忽然对二弟说了这么一句话,而逆卷怜司看了他一眼,推了推眼镜,带着深意:   “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想管事,这权力是不可能落在我手里。”   他话中有话,暗自讽刺了逆卷修扮猪吃老虎的事实。   “但是老头子中意的可是你,怜司。”   逆卷修忽然收起了一向懒散的表情,很认真地对弟弟说:   “逆卷家的发话人,始终是老头子,他若是不首肯,这权力根本不可能被分出去。”   “你说这么多是想表达什么?”   逆卷怜司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哥哥,而对方又变回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视线却往正在和逆卷昴说话的少女那看,然后收回,对着二弟露出一抹微笑:   “我的意思是,想必不过多久,这家主的名头一定是落在你的头上了,届时,你总该考虑另一件事了。”   他点到即止,看见逆卷怜司已经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个笑的一脸温暖的女孩,他便往前走去。   而逆卷怜司站在原地,心理挣扎了一会,还是抬脚向沈悦澜走去。   “沈桑,请上车。”   他状似无意地介入了六弟和沈悦澜的谈话里,然后对沈悦澜作出邀请——管家安排了三辆车,此时三胞胎已经坐上了其中一辆。   “怜司你……”   逆卷昴忽然觉得自己的二哥有点奇怪,虽然他也没多想,但总觉得自己站在这两人的旁边总有哪里违和,于是他叹了口气说:   “我去找修。”   他直接钻进了大哥所在的车子里。   而沈悦澜站在原地,看着逆卷怜司认真的表情,忽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你……”   “请……”   两人忽然不约而同地开口,沈悦澜一愣,忍不住了就笑了,从善如流:   “谢谢怜司少爷。”   三辆宾利车一辆随着一辆行驶,车厢里,沈悦澜和逆卷怜司并排而坐,中间大概隔着两个人的距离。   一路无话,沈悦澜也享受这种平静,也不试图去寻找话题,而是转头认真地观看沿途的风景。   直到汽车缓缓开进了逆卷家的别墅时,逆卷怜司才静静地开口:   “以后,叫我怜司。”   “诶?”   沈悦澜睁大了眼睛,却只看见了那个一向克己守礼的男人微红的侧脸。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觉得VV写得越来越英国小说的范了。。。好吧厚脸皮一下。。。   其实怎么说呢,相对起其他同人文对爱情轰轰烈烈的描写,VV一向喜欢细水长流,不缓不慢的酝酿。而且这文的男主角是怜司少爷,是一个即使心底黑暗无光但是仍然优雅稳重的男性形象,而沈妹子也是一个在安静的时候很有大家闺秀范的女性,所以VV写这两人的感情,就好像在写十八十九世纪英国小说流行的那种含蓄的爱情故事。   其实我写的很开心呢。   也许不太符合时下流行的审美风,但是VV觉得这一切用在怜司身上,恰到好处。   ☆、第二十一章      逆卷家伦敦的府邸比之乡间别墅多出了庄严和气派,也许因为这是当家卡尔海因兹在维多利亚时期的主要住宅,所以一切都显得大气辉煌。   沈悦澜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地方,她看着逆卷怜司给自己安排的房间,虽然他已经极力地想让这个房间呈现出在乡间别墅时的温暖感,但是厚厚的华美的波斯地毯,还有天花板上那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以及那张天鹅绒大床周围厚厚的床帏,都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晚餐很丰盛,但是仍然能有例外,这所府邸实际上仍属于卡尔海因兹,因此所有人都必须遵守他制定的礼仪规则行事,而当沈悦澜在女仆的提醒下换上了一套青绿色的套裙,头发被编成发髻,穿着高跟鞋来到了餐厅,才发现所有人也都换上了一袭正装,神情严肃地坐在桌前。   “晚上好。”   沈悦澜出声打破沉默,逆卷少爷们看见她,不由得都有了一丝放松——卡尔海因兹要求每次的晚餐所有人都必须正装出席,好好的晚饭变得跟参加议会一样,让已经自由惯了的他们很不习惯。   在这种情况下,沈悦澜作为唯一的女性也拥有柔化气氛的作用,再加上她选择了浅色的套裙,和逆卷兄弟们深色的三件套形成了对比。   “晚上好,悦澜桑。”   逆卷怜司给她拉开了椅子,而沈悦澜听到他对她的称呼,嘴角的笑容不自觉扩大——下午怜司让她不需要加敬语称呼他的时候,她也投桃报李希望他称呼她的名字。   果然,他的声音说出那两个字就像念诗歌一样好听。   “呐,房间还满意吗?怜司可是很紧张呢。”   逆卷修忽然出声问道,而刚坐回原位的逆卷怜司则脸色一变,不自在地偏头:   “悦澜桑作为客人,我当然要关注她的感觉。”   “哎?是这样吗?”   逆卷礼人忽然说话了,他翠绿的眸子调皮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坏笑:   “不知道你关心的是悦澜酱的精神感受,还是肉体的感受呢?”   他说完,一脸色气地舔舐了嘴唇一圈,逆卷怜司头疼地扶额:   “礼人。”   他实在对这个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荷尔蒙的弟弟很是无奈,也暗自庆幸沈悦澜早就习惯了礼人的说话方式,不然也不知道要引出多少误会。   “呐…什么时候去马戏团?”   即使穿着正装也不忘要抱着泰迪熊的逆卷奏人说话了,他一脸期待地看着二哥,似乎他没给他答案的话他一下秒就可以哭出来。   他确实做得出来。   而逆卷怜司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不动声色地说:   “明天就可以去了,正好有下午场。”   “是吗?真好呢……怜司,你真是好人。”   逆卷奏人满足地叹息一声,顺便发给哥哥一张好人卡。   “噗嗤——”   沈悦澜被逗笑了,想了想,也加入了颁发好人卡的行列:   “怜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温柔又可靠。”   “你真是大方啊。”   逆卷修淡淡地扫她一眼,嘴角带起意味深长的笑容,沈悦澜坦然地迎上他的视线:   “比你可靠就行。”   “……喝你的酒吧。”   逆卷修忽然很想咬一口沈悦澜,不过一想到她现在算是被打上了逆卷怜司的标签,为了防止他这个占有欲旺盛的二弟宇宙爆发撒手不管所有俗事的麻烦,他还是没有真的咬她,而是拿她手边的葡萄酒做台阶。   逆卷怜司看着这番你来我往,心里有些不悦了,他坐在主位,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致辞:   “致卡尔海因兹。”   “致卡尔海因兹。”   逆卷兄弟们纷纷拿起手中的酒跟随他说道,沈悦澜也从善如流地举杯致意,然后晚餐正式开始。   晚饭后,沈悦澜根据自己的习惯走去了花园散步,她刚换好一双平底鞋准备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逆卷怜司的声音:   “等一等,悦澜桑。”   沈悦澜回头,说:   “叫我悦澜就好。”   她的确不太习惯逆卷怜司在她名字后面加的敬语。二少爷推推眼镜,点点头,就走到她身边,状似随意地问:   “去散步么?”   “恩,是的。”   “我陪你吧。”   逆卷怜司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说道,沈悦澜惊讶了地看了他一眼,释然了:   “好啊。”   事实上,只有逆卷怜司才知道他是有多么的忐忑着等待沈悦澜的答案,他有些隐隐约约地知道了自己对沈悦澜产生的好感所代表的含义,另一方面又苦恼于沈悦澜的人类身份。如此种种,他决定开堂公布的找她谈一谈。   于是这位绅士朝沈悦澜伸出了手臂,少女一恍惚,仿佛想起了另一番似曾相似的景象,她伸出手,挽上了逆卷怜司的手臂,两人就像是再般配不过的一对璧人。   府邸的管家看到这景象,默默地记在了心上,打算在下一次的例行汇报里告诉家主,二少爷有对象了。   这座府邸的花园是一座非常典型的英式花园,布局都以方形划分,中间打通,由外向内,从大到小,打造成了迷宫的样式,入口处的拱门上缠绕着白色的蔷薇花,一进入花园,便是满眼的红玫瑰。   沈悦澜静静地挽着逆卷怜司,一路无话,或许是因为双方都在想着心事。   月色下的花园很美,花丛只高至两人的腰际,慢慢地顺着迷宫的路线走着也别有一番风味。   大约走了一刻钟,逆卷怜司终于开口了:   “你对这座府邸满意么?”   他领着沈悦澜走到了花园中间,就看见了白色的长椅,他再引导沈悦澜坐下,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她的答案。   少女思考了一会,回答:   “我还是更喜欢苏塞克斯。”   她说的就是那间乡间别墅。逆卷怜司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他沉吟了一会,征得了她的同意就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们的祖先来自罗马尼亚,后来一直迁居德国。”   他不急不慢地开始给沈悦澜讲述逆卷家的家族历史:   “从我的祖父那一辈起,我们的据点就一直在德国慕尼黑,逆卷这个姓氏不过是我父亲迁居日本后另起的,我父亲的全名是卡尔海因兹.冯.奥腾堡。”   逆卷怜司说完,意外的听见了沈悦澜用纯正的德语念出了这个名字:   “Karlheinz.von.Altenburg.”   他意外地转头看她,只见沈悦澜扬起一抹笑容:   “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可以吗?”   她黑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让逆卷怜司一瞬间竟然不敢看她。   良久,他才低低地说:   “弗德里希。”   “弗德里希…Friedrich…真好听。”   沈悦澜重复了几次,然后满脸兴味地继续询问:   “那么其他少爷的原名呢?方便告诉我吗?弗德里希少爷?”   她明亮的眼睛只有真诚,逆卷怜司觉得心里一阵放松,便也将谈话往轻松的方向进行:   “修的名字是托马斯,绫人是雅各布,礼人是赛弗特,奏人叫做鲁道夫,昴叫做乌里希。”   沈悦澜听完,一一点评:   “一般长子都会被起托马斯的名字;绫人少爷的气质倒也和雅各布很像,孩子一样的天性;礼人少爷的形象确实很符合赛弗特的感觉;奏人少爷,的确有小王子的气场;而昴少爷…倒是有些不太合适了。果然,最和本人气质相衬还是怜司少爷的名字呢,或许这就是传说的人如其名吧?”   沈悦澜说完,偏头去征求怜司的意见,而青年愣了愣,才点头:   “谢谢夸奖。”   如此月光再明亮一点,沈悦澜就可以看见他微红的脸了。   这样一来两人又再度无话,又陷入了沉默,不过倒也没有太过尴尬。   片刻后,逆卷怜司忽然问了一句话:   “如果让你做苏塞克斯的女主人,你愿意吗?”   “我?”   沈悦澜惊讶道,然后见着怜司不似开完笑,她沉思了半晌,才回答:   “或许是愿意的。”   那样的生活的确很让人满足,而她的心愿,也不过是平稳幸福而已。   逆卷怜司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了,便站起身,再度邀请沈悦澜散步。   当两人一路回到了别墅,在进门的那一刻,逆卷怜司忽然对她说:   “方便的话,明天晚上九点,请到大厅来。”   沈悦澜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答应。   逆卷怜司的嘴角忽然几不可闻地上扬了一点点,而后亲自送她回房。   当他从她的房间转至二楼,就看见了正依靠在柱子旁的逆卷修,他停下脚步,问:   “有事么?”   两兄弟面对面站着,一个姿势随意一个站姿优雅,逆卷修伸了伸懒腰站直了身体,意味深长地对他笑:   “你已经决定了是她吗?”   他没有说清楚,但是逆卷怜司却明白他在问什么: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他们而言,选择伴侣是一件很谨慎的事情,当然,如果你是力量强大的吸血鬼,当然可以选择不止一个伴侣,就像卡尔海因兹那样,但是对于从小就被严格教导而导致精神和某些价值观方面都有些像人类的逆卷怜司而言,他的伴侣一定是唯一的一个。   逆卷怜司微微低头,将眼睛拿下,那双在六兄弟里最为吸引人的眼睛此时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逆卷修看着那双宝石一样的眼睛,忍不住赞叹:   “其实你才是奥腾堡家族中长相最完美的后人。你记得么,祖父的眼睛也是这个样子的。”   逆卷修和逆卷怜司,或者说托马斯和弗德里希,因为是长子与次子,在出生伊始就很受卡尔海因兹的关注,当然,也受到他们的祖父莱斯特.奥腾堡的关注,因此这两人是几兄弟里去慕尼黑次数最多的,而在这之中,莱斯特又更加看重气质和举止都真正符合贵族所有要求的费德里希。   所以卡尔海因兹看重逆卷怜司,除了他的能力和他的容貌,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也同样看重他。   虽然父亲早就将家主之位卸任,但余威犹存,卡尔海因兹虽然也曾想过让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孩子接替自己,但是架不住弗德里希确实很有能耐。   久而久之,卡尔海因兹也觉得自己的二儿子是最为出色的一个。   既然长子无心于家主之位,小儿子没有这个心思,三胞胎儿子因为他们的母亲他也一直有避开这个问题,所以,次子继承家主之位的事情在几年前他就开始策划了。   而知道这个事情的,就只有一开始就被告知的逆卷修。   “弗德里希。”   逆卷修忽然叫出了这个名字,逆卷怜司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却见逆卷修难得严肃的面容:   “弗德里希.奥腾堡,你真的决定选择沈悦澜作为伴侣么?”   时间仿佛被静止了,紫发的青年只觉得精神上受到了挤压,使他不得不闭眼平静下来。   良久,当他再度睁眼,逆卷修就看见了一双坚定的眼眸,同时,他听见弟弟那凉薄但又诱人的声音说:   “我确定是她。”   于是逆卷修笑了:   “她的确很合适。”   他又恢复了平常的吊儿郎当,转身的时候朝怜司挥挥手:   “你们很般配。”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逆卷怜司才把眼镜戴上,遮住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简奥斯汀风格。。   然后,这里开始就走怜司线了,VV知道有很多孩子放不下皓,所以走完了怜司线如果有条件也会开皓的线。。。   就是这样啦。。。至于其他人,VV就没有考虑了。   ☆、第二十二章      逆卷怜司在大厅里审视了一番,确认仆人们都有认真做自己的本分,他朝一直跟在身边的管家点头:   “保持现状。”   “是,少爷。”   管家称是,然后就听见二少爷先是顿了一顿,才有些迟疑地问:‘   “沈小姐在做什么?”   管家哈里愣了一愣,而后恭敬答道:   “沈小姐在琴房和大少爷合奏。”   “是么?”   逆卷怜司反问了一句,而后轻轻推了推眼镜看,不知道是不是哈里管家的错觉,他觉得二少爷的心情好像下降了几个百分点。   “马戏团的票送到了没有?”   没等哈里管家想明白,少爷又问了,他马上答道:   “一小时前已经送来了。”   也是二少爷宠着五少爷,管家这样想着:这场莫斯科著名马戏团的票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售罄了,二少爷是用了特殊关系才把这原本不开放的包厢售票给弄到了。   这样想的哈里管家,试探地加了一句话:   “家主送给二少爷的那把大提琴我都有让人好好保养。”   “……”   逆卷怜司忽然沉默了。   过了半晌,他对哈里点头:   “让人给我送到琴房。”   “是,二少爷。”   这座府邸的琴房很宽敞,乐器种类繁多,各种原版谱和原版录音充斥着两大排书柜。沈悦澜坐在九尺演奏琴前,和拿着小提琴站在谱架前的逆卷修讨论着进行中的埃尔加小提琴奏鸣曲。   “你有什么建议?”   沈悦澜看着谱面问道,刚刚他们合奏了一遍第一乐章,整体感觉还算统一,但是沈悦澜总想着做出一些更加细节的东西。   逆卷修拿着琴弓按着谱子,说:   “第八段开始,pay more attention to each other.”   “好。”   沈悦澜拿起笔做标记,试着弹了几个小节,用眼神询问逆卷修觉得怎么样,对方朝她点头:   “就是这样,小提琴和钢琴的主旋律互相呼应。”   “明白。”   沈悦澜把手放下来,忽然有个想法:   “如果下次还有舞会,不如我们演这首曲子吧?”   她有些情不自禁地期待当众表演,逆卷修听后挑眉:   “你确定你只和我演出,不和怜司?或者其他人?”   “我只知道你会小提琴啊。”   沈悦澜奇怪地看他一眼,逆卷修想了想,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于是把小提琴放在一边,拿起松香刷琴弓,一边说:   “怜司大提琴技艺高超,一首巴赫的无伴奏可以让伦敦最挑剔的乐评人挑不出错;绫人虽然不喜欢演奏乐器,但是在父亲的压迫下单簧管倒是有点样子;礼人和你一样钢琴技巧精湛,但是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演奏;奏人的声线很棒,曾经在童声合唱团救过场;昴的母亲喜欢中提琴,所以就算他不喜欢也还是学了。”   “修少爷对其他人的情况都很了解呢,应该说真不愧是长子么?”   沈悦澜翻着谱子,一边评价:   “明明是个极其有智慧的人,却时常让人看到无所事事的态度,还是说这是大智若愚的一种表现方式?”   “你是在夸奖么?”   “算是吧。”   “谢谢了,我只是不喜欢管事。”   逆卷修把松香放好,拿起小提琴调了调音,才继续说:   “掌权人这种事情,怜司比我更合适。”   “我并不想知道这些事情。”   沈悦澜有些无奈地摇头:   “到目前为止我依旧是个客人。”   “那可不一定,”   逆卷修架起小提琴:   “今天晚上,有人精心为你准备了特别的礼物。”   “只是不知道对你而言是否是一场惊喜罢了。”   说罢,他在沈悦澜疑惑的目光中,独自奏了一曲圣母颂。   逆卷怜司在书房里,听着管家的汇报:   “托尼已经将马场这几个月的修缮工作完成了;远东的商船正在太平洋群岛上驶来,大概两个月后到港口;荷兰的公司分部近段时间运作良好……”   紫发的青年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只万宝龙,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大脑在快速地进行信息的整合和分析。   等管家汇报完,他就看见他的二少爷已经将剩余的文件都批好了,他心里再一次对二少爷的工作能力表现出惊讶。而当他想要转身出门的时候,怜司发问了:   “今晚的东西都布置好了吗?”   管家一听,恭敬地回答:   “全按少爷吩咐的安排好了。”   “退下吧。”   “是。”   管家退了出去,而逆卷怜司站起身,拉开落地窗的窗帘,就看见窗下花园的景色,而他也可以看见逆卷奏人抱着泰迪熊和礼人在花园里走着一边说话。   很难得的兄友弟恭的场景。   逆卷怜司欣慰了一把,然后又到厨房去催午饭了。   下午两点,三辆宾利车准时出发去了伦敦城里的戏剧院,沈悦澜继续和逆卷怜司坐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两人之间的谈话,今天他们之间就不再那么绝对沉默了。   逆卷怜司递给沈悦澜一个保温瓶;   “这是出来之前泡的红茶。”   “谢谢。”   沈悦澜接过这个银色的保温瓶,打开喝了一口,惊喜道:   “是奶茶!”   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逆卷怜司看着,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说:   “对,阿萨姆红茶加牛奶。”   “好好喝!”   沈悦澜忍不住又喝了两口,才问: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奶茶?”   她有些好奇地眨眨眼睛,一瞬间竟然有种天真的感觉,逆卷怜司别开了脸,低声说:   “我问了昴。”   “原来是这样,怜司你真是体贴。”   “应该的。”   紫发的青年推推眼镜,不经意间看见沈悦澜的一缕发丝差点要遮住她的脸,便伸出了手轻轻地将那缕头发拨开。沈悦澜愣了愣,不自觉地看向他,黑色的眼睛和那双紫红色的眼睛相对,忽然就觉得世界都好像变得很安静。   那双眼睛真好看。   沈悦澜不由自主地想,同时右手也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几乎要触碰到对方的脸。逆卷怜司轻轻地握住了那只手,稍微用力,女孩整个人都前倾到了他的怀里,一时间,清冽的暗香包围了沈悦澜。   “怜司?”   过了半晌,她在他怀里轻轻地叫唤。   “不要动。”   逆卷怜司揽上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抱着,一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当他闻到了她特有的香气,忍不住用嘴摩擦她的静脉,沈悦澜偶尔会感受到他的尖牙轻轻地搭上她皮肤的酥麻。   她觉得她有些看不懂这位二少爷的举动。   这样大胆直接的举动,不太像她印象中的逆卷怜司,虽然她并不反感他对她做的这些行动。   “沈悦澜。”   逆卷怜司似乎是挣扎了半天,才将嘴从她的脖颈移开,然后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她:   “成为苏塞克斯的女主人吧。”   他有些不愿意等待了,他迫切地需要将一切都掌控好,包括他的伴侣,他只想通过一个最快速的方式将他们的关系定下来。   沈悦澜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逆卷怜司这是…喜欢自己?   她得出这个结论后,瞬间觉得自己智商不够。   “怜司少爷……”   她惊诧之下称呼变回了原先的习惯,逆卷怜司却忽然轻咬了她的耳垂说:   “叫我怜司。”   “怜司……我……”   沈悦澜还是觉得手足无措,昨晚的谈话她根本没有往深处想,仅仅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是她和逆卷怜司的思维不在一个调上吗?总觉得逆卷怜司误会了什么。   但是她是不是也同样喜欢他呢?   沈悦澜有些迷茫了,眼前忽然闪过了许许多多和逆卷怜司相处的片段,一同喝茶,一同吃饭,一同聊天,一同下棋,最后是那个弥漫着血腥的夜晚,他举着鞭子对她冷笑的画面。   大脑一阵空白,沈悦澜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逆卷怜司抱着毫无知觉的女孩,艰难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激进了,而正在这时,司机通报目的地到了。于是逆卷怜司难得地觉得头疼:   真是混乱。   等到其他五兄弟从各自的车里下来,就可以看到逆卷怜司抱着身上盖了一层薄毯的沈悦澜从车里下来。   此情此景,让几位逆卷少爷们罕见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逆卷修:“…….你做了什么?”   逆卷昴:“你又吸她血了?”   三胞胎:“…….”   逆卷怜司看着兄弟们疑惑的眼神,想推眼镜却发现没有空闲的手,他只得保持着脸上的严肃,忽略这个尴尬的时刻:   “进去吧。”   逆卷五兄弟:   “……” 作者有话要说:  咩哈哈哈哈,想要一步到位的怜司少爷踢到铁板了。。   誰让你之前那样虐咱们阿澜来着。。把她抽怕了。。。   阿澜可不是小唯,即使害怕但是因为爱也还会和你生活下去,阿澜可精明了,她会是那种心底里如果一直有恐惧的话,即使爱着怜司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类型。   ☆、第二十三章      等到沈悦澜醒来,才发现自己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毯,身边是坐的笔直端正的逆卷怜司,其他的兄弟在包厢前排的座位上,似乎都认真地看着底下的表演,沈悦澜分了个眼神出去,才发现底下正好轮到了那些猛兽们跳火圈的经典节目。   她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逆卷怜司扫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毯子往上盖了盖,沈悦澜朝他点头:   “谢谢。”   “不客气。”   逆卷怜司说完,和沈悦澜一起看底下的演出。   莫斯科的马戏团不愧是顶尖的,猛兽们训练有素,无论多么高难的危险的演出都能顺利完成,就是不知道私底下这些猛兽们有没有受到虐待罢了。沈悦澜的眼神忽然就暗了:她想到了世上的那些黑暗和不公平,忽然就觉得有些无趣了。说到底,她和这些猛兽们没什么区别,如同猛兽们被枷锁禁锢的自由一样,她不也活在看不见的枷锁中么,虽然,她已经由无奈变成了顺从。   但终归是不自由的。   “不喜欢?”   逆卷怜司时刻都在留意她的神情,看到她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开口询问。   “还好。”   沈悦澜看了一眼右前方看演出看得一脸兴奋的逆卷奏人,说:   “这一趟总算不是白来,奏人少爷很开心呢。”   “总归是为了让他高兴,委屈你了。”   逆卷怜司破天荒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沈悦澜一听,心情忽然就好了一些,她转头看   向逆卷怜司,只见昏暗中他那本就白皙的脸更加的苍白了,但是愣是透露出几分诱惑。   沈悦澜有些不自然地撇开了眼:   “我想出去了。”   她第一次有些任性地说——看着底下的动物们被人类随意使唤玩乐,她始终是心有不安,原本她就是一个心底很软的人,见不得世上的悲哀的事情。   “我陪你。”   逆卷怜司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臂,领着她退出了包厢。   出了马戏团,正好是下午茶时间,两人一合计,就找了附近一家精致的咖啡店坐下来消磨时光。   等到大不列颠经典的三层托盘的点心被端上来,同时端上来的还有喷香的伯爵奶茶,逆卷怜司观察了一下沈悦澜的表情,确认她现在很平和甚至还带着一丝欢愉,才说:   “我父亲想见你。”   “恩?”   刚刚从托盘上拿了一块小型三明治的沈悦澜愣了,英俊的少爷一看,忽然觉得她有点可爱,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咳了咳,才继续说:   “父亲想知道让我着迷的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您在开玩笑么?”   沈悦澜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差点没说出自己早就见过了对方父亲的事实,半天才发出声音。   “我是很认真以及严肃地在和你说这个事情。”   逆卷怜司一本正经,沈悦澜知道这是对方不容置疑的态度,她叹了口气,终于决定说实话:   “但是,我还不确定我对你是不是一样的有好感。”   她将三明治吃完,再喝了一口奶茶,注意到对面的人脸色不算好,才决定继续说: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契机使你决定你喜爱我,甚至喜爱到要考虑让我成为你的伴侣,”   沈悦澜顿了顿,脸不由得有些发红,她毕竟也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女孩子而言,这样大胆的言论确实有点让人没脸。   “但是我仍然不能大胆地说我对你的害怕已经消失无踪了,有时候,我还是很敬畏你,怜司。”   她说道这里,就注意到了逆卷怜司皱眉的表情,她就停住了话头,而逆卷怜司沉默半晌,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了。”   而后他再也不发一言。   沈悦澜的目的达到,也不再多做发言,但是始终对于两人间突然的沉默感到有些不适应。她也没有去细想什么,但是内心却有些闷。   回程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沈悦澜选择了和逆卷昴坐一辆车,于是逆卷怜司就和大哥坐在一起了。   逆卷修琢磨着二弟这算不上好的表情,半天回过味来了,眼角带上了笑意:   “沈悦澜拒绝你了?”   逆卷怜司严肃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让我猜猜…你是向她求婚了?”   他冰蓝的眼睛闪烁着精光,逆卷怜司把眼镜摘了下来,掏出一方手帕擦拭,一边说:   “没有,只是告诉她父亲想见她。”   “唔,然后她拒绝了?”   逆卷修顺溜地接下去,又被逆卷怜司瞪了一眼,他笑了:   “被我说中了么?”   “…她告诉我她不知道她对我有没有好感。”   半晌,逆卷怜司才淡淡地说了这句话,然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揉着太阳   穴,露出了少见的疲态。   逆卷修暗暗惊讶:他印象中的二弟,一向是克己守礼的典型,对形象极端重视,从不会让自己在人前失礼,就算是对着自己的兄弟们,他也永远是衣冠楚楚一派绅士做派的优雅,像眼下这般疲倦状态,他可是第一次见到。   他沉思了一会,大概知道了是什么原因,本着一母同胞的兄弟情谊,他开口说了一句话:   “在我看来,她也不是对你完全无动于衷。”   逆卷怜司忽然锐利地看向他,逆卷大少爷挑眉,大方地任他打量。   “她和你有几乎共同的爱好,读书,下棋,享受下午时光,而且,她每次只有在听你说话的时候才认真聆听。”   逆卷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慢腾腾地把自己的观察结论说了出来。   “我记得你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修,所以我对此结论保持怀疑态度。”   逆卷怜司听完,眼神平淡了下去,然后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回答到。   “相信几分是由你自己决定。”   逆卷修不置可否,最后筛了弟弟一把:   “不过如果你进度再慢一点,我估计三个月后你可以参加她的婚礼了,在宾客席上。”   “逆卷修!”   某二少爷怒了。   “呵呵。”   大少爷直接闭目养神。   另一辆车子里,逆卷昴放下了手中的游戏机,有些无力地对已经发呆发了一刻钟的沈悦澜说:   “你要是无聊就看看风景吧。”   不要老是盯着我放空,怪不自在。   他没把这后半句说出来:这宾利的私人轿车安排的沙发正好可以让人面对面的叫交谈,所以沈悦澜和逆卷昴正对着对方,但是介于某位姑娘一上车就神游的状态,逆卷昴即使一直在玩游戏也受不了这空洞的视线。   “啊?”   沈悦澜茫然地回神,看见逆卷昴紧皱的眉头,她赶紧道歉:   “抱歉……”   “恩……”   逆卷昴把游戏机放下,定定地看了看沈悦澜,最后问道:   “你和怜司之间到底怎么样了?他向你求婚了吗?”   真不知道这是不是逆卷家兄弟们之间的共同性,逆卷昴问出的问题和逆卷修如出一辙。   但是沈悦澜却是大惊失色:   “当然没有!”   她第一次露出如此慌张的神色,拼命摆手:   “他只是说你们的父亲要见我。”   “哦。”   逆卷昴看着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无语:   “你那么紧张干嘛?”   “没有。”   沈悦澜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像一只怠倦的猫咪。   “我只是在想我对他的感觉。”   她最后这样说。而逆卷昴安静了五秒钟后,忽然说:   “你们很配。”   虽然他对怜司的行事略有微词,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沈悦澜和他简直是绝配。   “你竟然不知道你还会开玩笑,昴少爷。”   沈悦澜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银发的吸血鬼,逆卷昴被她看得不耐,继续玩起游戏机不想看她的脸,一边没好气地说:   “你们基本上天天都在一起同进同出的,晃得我都烦死了!”   “这不是理由。”   “切,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理由,你只对怜司发脾气,而且怜司也不会真正生气,这个理由够了吗?”   逆卷昴最后这样说,他眼神忽然在一瞬间变得锐利了起来:   “呐,你应该没有忘记吸血鬼的本□□。”   沈悦澜却噤声了。   沉默在车厢内弥漫开来,良久,沈悦澜才有些后怕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的对,我忽然觉得自己还能活着还是挺幸运的。”   无论逆卷怜司再怎么绅士,他骨子里还是冷酷无情的吸血鬼,而她这段时间可是大大小小地对他甩过不止五六次小姐脾气了。   是她放松警惕了?还是她对逆卷怜司的防备有所放松?   沈悦澜再度陷入了放空状态,这次,逆卷昴索性两眼一闭睡觉,不去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被繁重的课业压得透不过气的VV、、   怜司线已经开启了,好吧虽然一上来就是谈婚论嫁,但是VV借鉴十八十九世纪英国贵族的习惯,感情什么的先结了婚再说。。。   希望大家能够对这种保守的感情习惯吧。。。。   ☆、第二十四章      晚上九点,沈悦澜准时来到了大厅,此时此刻,这个充满了维多利亚风格的大厅一改往常的灯火通明,只开启了昏暗的墙灯,那奢华的水晶灯并没有被派上用场。   沈悦澜穿着青灰色的长裙,头发被随意地挽了一半上去,绑了一条蕾丝花边的发带,她环视了这昏暗的四周,犹豫了一会,按照记忆里的方向走到了沙发处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待逆卷怜司。   没过多久,她就听到了脚步声,这阵脚步声不急不缓,从走廊处传来,伴随着那踏过大理石地板而发出的声响,有节奏的韵律让沈悦澜莫名的心跳加速。   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回音消失,她的面前站了一个人,她抬头看去,逆卷怜司穿着黑色的英伦三件套,那别在领口的家徽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此刻他站在沈悦澜的面前,长身玉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女孩觉得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   “怜司少爷……”   沈悦澜看着一本正经的逆卷怜司,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跳又加速了,脸颊也似乎有些温热,她手足无措。   逆卷怜司忽然朝她弯下了腰,绅士地行礼,右手伸到她的面前,修长的手指节骨分明,他做出了邀请的模样:   “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诶?好……”   沈悦澜睁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把手搭上了对方冰凉的手掌,然后整个人被顺势带了起来,带进了对方的怀里。   “怜司?”   她正想挣脱,却感觉到了搂上自己腰间的手臂,而后不知道从何处奏响一曲优美的华尔兹。   “嘘。”   逆卷怜司只是带着她开始划开舞步,朝空旷的正中央划去。   这是一曲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优雅与细腻并存,那充满挑逗的三拍子就像是恋人的眨眼,逆卷怜司的舞步非常高超,沈悦澜虽然不擅长,但是之前在逆卷家住的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被逆卷怜司手把手的教过,因此倒也配合默契。   她忽然就想起了那个下午。   那天她闲来无事,一个人走到了琴房,正好看见谱架上摊开着一本乐谱,是施特劳斯的被改编版的《蝙蝠》,她一时兴起就弹了起来,所幸她以前也练过,因而弹着倒也不太辛苦。说来也巧,逆卷怜司也闲着没事要去琴房练习大提琴,还没接近就听见了这一曲华尔兹,于是便顺其自然地带着沈悦澜去舞厅教其跳华尔兹了。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沈悦澜和逆卷怜司的交集才开始增多。   从回忆里清醒过来,沈悦澜心里最后的一丝抵触都没有了,这首《花之圆舞曲》是如此的温柔,搂着她跳舞的人此时一扫平日的冰冷,散发出一丝柔和,卸去了眼镜之后,逆卷怜司宝石一样的双眼就是最诱惑人的存在,当他用这样一双眼睛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过这样的专注。   即使是曾经心如止水的沈悦澜,也无法让自己移开看着他的视线。   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大厅里的灯开始逐渐地明亮了起来,等到那倒挂在天花板的水晶灯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沈悦澜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和怜司的每一个旋转,都有红色的玫瑰花瓣从上方散落下来,一曲终了,她早已置身于一片深红的花海中。   “这是?”   沈悦澜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正想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感觉到左手被执起,她莫名地朝对方看去,只见逆卷怜司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正拿着一枚美丽至极的蓝宝石戒指。   “沈悦澜,”   逆卷怜司缓缓地说:   “逆卷家需要一位女主人,而对我而言,伴侣是谁,平民亦或是贵族都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没有遇见你,父亲大人会为我做出怎样的安排挑选怎样的伴侣,或者是否需要以我的婚姻作为他在政治上的筹码也都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比起完全陌生的不知道性子如何的女人,果然娶你会更让我满意。”   逆卷怜司说完这段话,就想把戒指推进沈悦澜的手指,但是他却忽略了少女听完他的话后沉下去的脸色。   沈悦澜忽然伸手制止住了他的动作,然后在他的不解中,她低低地问:   “逆卷怜司,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她的声音不像往日般柔和,而是有些冰冷。   “如果你认为这种吸血鬼中缔结契约成为伴侣的行为是求婚,那么就是。”   逆卷怜司沉着地开口。   “我记得你对血统的要求很高,而我是人类,你最不上的人类。”   沈悦澜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句话,而逆卷怜司沉默半晌,说出了一个让沈悦澜震惊的事实:   “关于这个问题,抱歉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早在你第一次离开之前,我曾对你的血液进行过研究,最后发现,你的血液并非完全是人类的血液类型,它更像是一种能够维持着恒定的质量的能量体,无法向人类那样进行更新和换代,换句话说,你的血液状态永远都会保持着现在的质量,你虽然是人类,但是生命特征却像吸血鬼一样接近永生。”   “换句话说,你是人类,但是却也不是完全的人类,虽然我也曾犹豫过和你结合后所产生的后代是否有缺陷,但是没有实践一切都是空话。再者,我对于你的来历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也没有兴趣去追究,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逆卷怜司解释完,继续拉过少女的手要给她戴戒指,而对方却再次把手挣脱了去,于是一直很耐心的二少爷终于皱眉头了:   “沈悦澜,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他沉声说,而过了半晌,他才听到沈悦澜那有些抖的声音,带着一丝恍惚向他询问: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不是人?”   沈悦澜抬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天都塌了下来一样,而逆卷怜司则鬼使神差地觉得她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   “确切的说,你是一个永生的人。”   他这样说。   “是吗……”   沈悦澜的眼圈忽然红了,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她忽然往后转身,一边说:   “我需要静一静。”   然后就像是忘记了身边的一切一样,魂不守舍地向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而一时间忘了阻止她的逆卷怜司,脸色先是一青,随后若无其事地把戒指收了回去,然后对二楼的几个人说:   “出来吧。”   于是逆卷家其余的五兄弟就一同从柱子后走出来站在了二楼,逆卷绫人首先啧啧称奇:   “你向她求婚居然没成功?怜司,你真是带感。”   “绫人,我希望你记得她刚刚受到了打击。”   逆卷怜司从管家手里接过了眼睛带上,然后看了这个弟弟一眼,满意地看见对方撇嘴不再说话。   “嘛,不但不成功,看起来还把人吓着了,求婚的同时让人饱受打击,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评价这场求婚了。”   逆卷修扶额叹气:   “怜司,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或者说一些浪漫的话?你刚刚确定你是在求婚吗?明明知道将那个事实说出来会让她魂不守舍。”   “呵呵呵……对啊,这真的是我听过最差劲的求婚词,PS没有之一。”   逆卷礼人跟着大哥补刀,随后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   “怜司你确定你刚刚不是在宣读某个生物分子工程师的就职宣誓么?这样的求婚词,你是想退婚或者离婚的吧?”   “…….”   逆卷怜司被弟弟这样吐槽,却奇迹般的没有发怒,逆卷礼人在惊讶的同时,不无遗憾地想:看来这怜司确实遇到真爱了呢。不过看在对方是沈悦澜的情况下,他还是能接受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建议:   “呐,怜司你这么不解风情,真的该去好好读读书房里那些不错的浪漫小说,莎士比亚还有简奥斯汀,看看人家罗密欧是怎么对朱丽叶甜言蜜语的,达西先生怎样像伊丽莎白求婚的,哦对了,第十四章以后的第一次求婚不算……嘛,下回求婚你再用这套求婚词,你就真的应该准备一下去参加悦澜酱和其他人的婚礼了..哈哈哈哈!!”   逆卷礼人顶了顶帽子,笑的张狂,而逆卷怜司眼神暗了暗,却只是微微点头。   “呐,泰迪,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哭呢?”   逆卷奏人对着玩偶自言自语:   “怜司真是个笨蛋,把女孩子惹哭了,对不对?泰迪?”   某位二少爷身体一僵,而一直没说话的逆卷昴哼了一声:   “我去看看她。”   说罢他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啧啧……”   逆卷绫人看着六弟的背影,若有所思:   “总觉得昴和她也很配。”   “而且如果是昴要求娶沈悦澜,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逆卷修凉凉地开口,而被众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疯狂补刀的二少爷,终于忍不住疾步朝某个方向走去了。   “他去哪?”   逆卷绫人诧异地问。   “肯定是沈悦澜的房间。”   逆卷修带上了耳机。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写这句卷首语写的很兴奋的VV,哈哈哈,总觉得以怜司的性格他求婚也肯定是一板一眼一切以家族为重。。   不过VV要声明中间那段对血液的陈述完全是我自己瞎掰胡扯,大家别信,我没有学过生物学,所以一切的描述都是我随便根据平常偶尔的听闻乱写的。。生物分子学专业的同学别打我。。。   这段其实是慢慢解开阿澜来到这个世界的契机。   ☆、第二十五章      逆卷昴直接推开了沈悦澜的房门,果不其然看到沈悦澜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泣。   他皱着眉头走上前,有些不自然地问:   “喂,你别哭了。”   他从不曾安慰过人,所以不知道怎样的方式最自然。但是出乎他的意料,沈悦澜转身看他,眼圈虽然是红的却没有流泪,她只是轻声说:   “我没有哭,我只是有些难接受。”   “…哦,没哭就好。”   逆卷昴沉默了半晌僵硬地说到。   “你是特意来安慰我的?”   沈悦澜忽然问,银发的少爷把头扭到一边:   “切,谁要安慰你。”   “嘴硬。”   少女不客气道。   “我二哥是个笨蛋。”   逆卷昴忽然这么说:   “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些纠结地想要解释,沈悦澜冷眼瞧着他:   “是我的语文老师是教体育的,还是你的语文老师是教数学的,为什么我就没从你哥的话里听到别的意思?”   她顿了顿,继续补充: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说我被他看上是我的荣幸,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兴高采烈地答应吗?”   逆卷昴沉默了一会,然后复杂地看了沈悦澜一眼,有些犹疑地问:   “你担心的难道不应该是他说你不是人的这个事情吗?”   沈悦澜的脸色忽然平静下来了,她认真地问面前的吸血鬼:   “这个事情你们知道多久了?”   “你离开之后。”   逆卷昴说到,于是他就看见沈悦澜自嘲地笑了笑:   “事已至此,我除了接受这个设定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会梦见以前的世界,而在那里,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她的妈妈身边陪伴着她,在外公的面前保持着军门后代的骄傲。   有时候她也能在梦里听到一个声音在问她:   “你能接受么?以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代价换取你父亲和母亲的相见?”   很多时候她都很想回答一些什么,但是事实上,她却完全忘了她到底是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就像是某些记忆出现了断层一样,有人刻意的让她遗忘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   逆卷昴看着沉醉在自己思绪中的某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   沈悦澜说道,逆卷昴张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忽然门又被打开了,逆卷怜司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沈悦澜,我想和你谈一谈。”   房间里的沈悦澜忽然又阴沉了脸,逆卷昴一看,默默地离开了,而逆卷怜司则大踏步走了进来。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以谈的。”   沈悦澜冷着脸不想瞧逆卷怜司,却忽然听见了一声叹息,然后她的肩膀就被一双手按住,属于逆卷怜司的气息包围着她,而做出这一切的人,把头凑在她的脖颈间,一边用唇摩擦她的脖子,一边说:   “对不起。”   正在挣扎的沈悦澜忽然呆滞了:   “什么?”   逆卷怜司又说了一次:   “我说,对不起。”   他说完,脸色有些不好——这是他第一次道歉,想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从来只有别人对他道歉和匍匐的份,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放低身段去讨好一个女人的经历。   但是逆卷礼人刚刚说的话回绕在他的耳边,于是这一路他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道歉了。   “我接受。”   沈悦澜回过神来,忽然觉得很委屈,她轻轻地点头原谅了他后,就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逆卷怜司将她圈在怀里,一言不发,只是偶尔会顺顺她的背让她不因为痛哭而憋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沈悦澜止住了哭声,她才发现逆卷怜司胸前的衣襟一大片都被她的泪水渲染,呈现出一片深色,她抬头看向年轻的吸血鬼,只见他满脸的平静,半晌,他一把将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陷进了柔软的床铺,而逆卷怜司也随即躺在她的身边,侧身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却让她感觉到了他试图安慰她。她一怔,不由自主地说:   “我的家乡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人们都叫她江南之地,鱼米之乡。”   “那个地方在哪里?”   逆卷怜司伸手勾过她的发丝,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询问,沈悦澜只迷离地看着床顶,记忆早就回到了过去:   “我外公是个将军,我外婆是书本网的小姐,我妈妈也是非常优秀的女军官,我爸爸…我爸爸曾经是外公很信任的副将。但是我七岁那年开始,我爸爸就和我妈妈离婚了,虽然妈妈很痛苦,但是我却发现,她似乎不仅仅是因为爸爸的离开而痛苦。”   说到这里,沈悦澜忽然一阵头疼:   “好痛…”   她双手捂着太阳穴,脑海里一片混乱,逆卷怜司见状,下意识地将她搂住,轻拍她的背,过了一会,沈悦澜感觉到了痛感消失,随后那些似乎被人有意掐断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   她在吸血鬼的怀里喃喃自语,年轻的吸血鬼少爷从她话里听出了她的秘密,于是轻声在她耳边诱导:   “你想起了什么?”   他紫红的双眸流光闪烁,耐心地等待沈悦澜敞开的心扉。   少女果然不负所望,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我想起了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我遇到了神……他告诉我,如果我希望父亲回来,就用自己的人生作为代价……我觉得母亲很痛苦,我希望她能够像以前一样幸福,所以我交换了自己的人生,让自己的灵魂去往另一个地方……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此时的沈悦澜就像是在和自己说话,神情迷茫,逆卷怜司静静地听完,忽然出声:   “你会回去吗?”   他不由自主地将少女圈紧,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在想到女孩有可能会消失的时候心里会有些愤怒,没等沈悦澜回答,他忽然低头,准确地咬上了少女的脖子,让她在被吸血的痛苦中记住他的那句话:   “沈悦澜,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永远……”   沈悦澜在被吸血的痛感中清醒过来,忽然听到这句话,一阵惆怅徘徊至心头:   “永远有多远?逆卷怜司?”   “直到世界走向尽头。”   轻轻地舔舐着沈悦澜的伤口,逆卷怜司满意地看着那清晰的牙印,然后温柔地告诉她答案。   既然已经沉沦,那么就放开一切,将她拉进黑暗中,一同走向毁灭吧。   “沈悦澜,嫁给我,成为逆卷家的女主人。”   他翻身压着沈悦澜,将她的双手压在头的两侧,充满侵略感地看着她,嘴边没被清理的血迹似乎在告诉她她唯一的选择。   良久,沈悦澜终于点头:   “好。”   她无法拒绝,因为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逃离他张开的这张网。   当逆卷怜司将求婚成功的消息告诉逆卷修的时候,大少爷先是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才说:   “你逼迫她的吧?”   他不相信沈悦澜会那么爽快的答应,而逆卷怜司只是推推眼镜:   “必要时可以用些手段。”   他已经掌握了沈悦澜的秘密,而他已经做好了下一步的决定:将沈悦澜彻底地留在这个世界里。   “我没有异议,相信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主要是祖父和父亲的想法。”   逆卷修很快地拾起了作为长子的权威,然后让管家拿出了属于自己的私印,在逆卷怜司摊开的同意婚契的纸上盖了章。   收好这份同意书,逆卷怜司就让亨利直接送到慕尼黑去,只等着祖父的回复。   “谢谢。”   逆卷怜司沉默了半天才说出这个词,逆卷修一听,笑了:   “真是天方夜谭一样的感觉。”   “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逆卷怜司忽然这么说,大少爷一听,有些惊讶:   “秘密?”   而他的二弟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了他一句话:   “你还记得爱德华吗?”   此话一出,逆卷修脸色一变。   等到逆卷怜司离开他的房间,逆卷修的脸色则是一直停留在青紫的情况,他忽然一拳捶向桌面:   “早知道刚刚就不给他盖章了!”   一度被自己认为死亡了的过去的好友现在竟然也是吸血鬼,却是敌对家族的吸血鬼,这种感觉不要太酸爽啊。   于是逆卷修终于有了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无神悠真吗?该找个时间去无神家做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逆卷二少爷艰辛的求婚路程以他的威逼胁迫终于成功。。。。。   哎。。。其实原先是想写怜司掐着姑娘的脖子逼迫她的(觉得这样比较符合神经病),但是后来还是改了,改成了这样的,还是不想那么暴力。。。   ☆、第二十六章      卡尔海因兹从哈里手中接过婚契同意书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惊讶,早在几个月前他第一次见到沈悦澜的时候他就明白她身上拥有成为逆卷当家夫人所要求的一切,只不过当时他尚未确定逆卷一族是否可以放弃小森唯的心脏,因此他并没有插手介入她与儿子们的互动中。   摊开那份同意书,看到了长子的私印,卡尔海因兹满意地点头,签上了自己的全名,再让哈里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自己的父亲手中:想必父亲也会很高兴吧,他最看重的孙子订婚了,而且并非与人类通婚,虽然沈悦澜不是吸血鬼,但就凭着她的特别,卡尔海因兹很自信她会为逆卷家带来更大的优势。   莱斯特.冯.奥腾堡,逆卷家族上代掌权人。这是个独行特立的吸血鬼,他和其他的血族不同,他对人类没有太多的敌视和不屑,在贵族那浑然天成的优越之中还带着罕见的亲和力,因此在血族中地位超然。当他从掌权人的位置上退下来后,他带着他的妻子混到了人类的世界中,优哉地享受退休的人生,他没有住在仆人成群的城堡里,而是住在靠近阿尔卑斯山下的一个村庄,他的房子从外头的花园里的花种乃至室内的一只茶杯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的,充满了独特的奇思妙想。他的妻子朵萝西同为吸血贵族,却也和他保持着一样的亲和。   此时此刻,莱斯特正与夫人一起在慕尼黑的乡村小屋的花园中享受着午后时光,他们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坐着,桌上放着一壶花茶,两人手里都捧着一本书,各自不说话,却独有一份默契。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声音,莱斯特走出大门,就看见一辆小货车正朝他的房子驶来,等到这辆车开到他的跟前,他就看见一段时间未见的管家哈里从车上跳了下来,哈里一改以往的执事风范,穿着白衬衫与尼龙吊带裤,头上戴着一顶褐色的宽边帽,一副慕尼黑当地农民的模样。   见状,莱斯特笑了:   “哈里,好久不见了,你大变样啦!”   “老爷说笑了,这不是急着要来见您么?”   已经为奥腾堡服务了一千多年的哈里一脸的镇静,似乎这身衣服完全无损他的管家风度。   “有什么急事么?”   莱斯特一边带着他进到花园,而朵萝西早就放下书,高兴地看见管家的到来:   “哈里,很高兴又见到你了,你的儿子还适应么?”   “谢谢夫人的关心,安迪已经融入到了苏塞克斯。”   “那就好,那么你今天来是?”   朵萝西笑盈盈地问,于是她就看见哈里从尼龙包里掏出了一卷被被金色与黑色交织的绸缎绑着的文书,恭敬地呈给了莱斯特:   “弗德里希少爷订婚了,这是卡尔老爷签过名字的婚契书,希望老爷过目。”   “哦?”   莱斯特紫红色的眼眸闪过了一丝兴味,一旁的朵萝西也欣喜的睁大了眼睛。   在英国足足待了一个月的逆卷兄弟们终于回到了日本,连带着新晋成为怜司未婚妻的沈悦澜一起。   要说订婚后的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有什么不同,沈悦澜可以很负责地说:逆卷怜司像是重装了个系统,升级成了全能管家。   原先的逆卷怜司就已经非常关照她的生活了,但是现在的逆卷怜司恨不得变成她的四肢代替她做所有的事情:当沈悦澜想要喝茶,逆卷怜司早就已经把伯爵红茶准备好了,还按照她的习惯配上牛奶和蛋糕;她想要写写字,逆卷怜司直接配备了一个专门为她磨墨的仆人;她想要做点吃的,逆卷怜司从材料的准备到最后对食物的装饰全部包办,她只需要负责吃就可以。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而沈悦澜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也麻木了,有一天她悄悄地对逆卷修说:   “在这样下去我真要成废人了。”   “确实呢,他就差和你成为连体婴了。”   逆卷修将耳机取下,想到最近逆卷怜司的变化,只觉得咋舌:   “我没想到他订婚后竟然从隐性家庭主夫变成了明面上的。”   “其实我有点不习惯。”   沈悦澜沉默了一会,皱着眉头,轻轻地说:   “总觉得怜司现在似乎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猜错,我只是觉得他这样拼命地对我好,是害怕着什么。”   “哼,他当然需要防备失去你,”   逆卷修似乎想起了什么:   “因为无神皓吧。”   “……修少爷,不要提这个名字了。”   沈悦澜黯然神伤:   “虽然我不觉得我对皓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我似乎为他带来了困扰,也不知道现在他的情况怎样。”   “是吗……”   逆卷修一边玩着耳机,一边看着沈悦澜,半晌,他忽然道:   “呐,要不要去无神家做做客?”   沈悦澜眼睛眨了眨,想了想,点了点头。   晚上,沈悦澜将看了三分之二的书用书签夹好,就翻身到柔软的床上准备睡觉。   忽然,房门被打开,而她不用看都知道这一定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也没有起身,只是懒懒地说:   “你回来了?”   “恩。”   逆卷怜司穿着白色的睡衣,掀开被子躺在了沈悦澜的身边,他的身上充满着一股沐浴后的香味,沈悦澜闻了闻,问:   “是薰衣草?”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逆卷怜司声音平静:   “确实是,你喜欢吗?”   “挺好的。”   她这样说道,随后两人间就是沉默,但是气氛却出乎意料的很好。   自从沈悦澜接受了逆卷怜司的求婚后,花了一天时间去思考,最后说服了自己努力地去接受这段婚姻,虽然十八岁就订婚甚至是结婚这个事实让她有些惊悚,但是思考过后,却又觉得不是那么的难接受。当然她也不是没有产生过后悔,她在第三天曾经很忧郁的将自己关在琴房里不断地弹着同一首舒曼,而逆卷怜司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最后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对她说:   “我会陪你去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那一刻,沈悦澜才明白,逆卷怜司早就看穿了她灵魂中对野望,却选择了接受,他   放弃了坚守了多年的血族的尊严,努力地迎合她的一切。也是在那一刻,沈悦澜真正地对他心动。   自由是她最想要的东西,而逆卷怜司虽然无法给予她自由,却愿意陪她一起创造自由。   “怜司……”   沈悦澜忽然翻身覆上逆卷怜司的身体,即使是在黑暗中,她的眼睛都似乎在闪闪发亮: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她这样说道,而被她压着的少爷没有说话,半晌,他伸手将她的脖子勾下来,开始细腻地轻吻她的唇瓣,另一只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在最后,他将嘴唇移了一个位置,咬上了未婚妻的脖子,开始吸吮她香甜的血液。   沈悦澜叹了口气,一边被动地接受他的獠牙,一边抱怨:   “我现在最希望实现的事情,就是怜司不要总是未经我同意就吸我的血。”   她话音一落,逆卷怜司就真的停住了吸血的动作,他将伤口舔干净,才在沈悦澜的耳边轻轻地道歉:   “抱歉,我忍不住。”   “没事,反正我血量多。”   沈悦澜懒洋洋地趴在他胸前说。   “呵……你真的这样想的?”   逆卷怜司轻声笑了,沈悦澜没回答他,有点昏昏欲睡,于是她闭上眼,不过一会,就传来了轻轻的鼻息声。   逆卷怜司小心地侧身,让她躺在床上,而后才搂着她,一边喃喃自语,似乎不愿意被任何人听到:   “你是我的,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过了几天,逆卷怜司终于收到了哈里带回来的婚契书,他打开一看,属于奥腾堡家族独有的印章大大地印在上方,而祖父的签名也龙飞凤舞地占据了一席之位。   逆卷怜司舒展了眉头,将这份婚契书郑重地锁进密室。   “祖父有托你带话吗?”   他回头问管家。   “确实有呢,少爷,”   哈里一边佩服少爷的敏锐一边说:   “老爷说,这场婚礼,由少爷自己全权安排,但凡有任何需要他帮忙的都可以向他开口。”   “祖父他...”   逆卷怜司诧异中带着一丝喜悦:这算是祖父对他放下了最高权限,如果真的有需要,他甚至可以直接命令侍奉祖父的仆人。看来,祖父或许对他所选择的未婚妻还是满意的。   且不说这边逆卷怜司开始筹划起婚礼,那边沈悦澜跟逆卷修已经商定好去无神家做客了,虽然无神家和逆卷家似乎是敌对状态,但是两家至今都没有出现过明面上的斗争。   逆卷修一旦清醒的时候办事效率是很快的,他很快就和无神琉珲取得了联系,确定了去做客的时间,告知沈悦澜的时候,女孩却有些犹豫了:   “修少爷,你觉得我需要告诉怜司吗?去无神家的事情。”   她有些不想告诉未婚夫,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有所隐瞒。   逆卷修想了想,很随意地说:   “这段时间他不会有空理会这些事,等我们回来你再说吧。”   “好。”   沈悦澜放下了心里最后一丝犹豫,跟着逆卷修去了无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怜司结局大概还有三四章就结束了,解决了阿澜穿越的契机之后。。   解决完怜司的结局,我会重新整理目录,写皓的结局,大概是从第十八章结束之后另起一条线。。。   哎。。这是第一次写分结局,写的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第二十七章      站在久违了的无神家的大门前,沈悦澜再次心生怯意,她轻声道:   “修少爷,我还是走吧,作为逆卷家的新娘我还是老实一点吧。”   “……沈悦澜,我从不知道你原来说谎不需要打草稿。”   逆卷修站在她的身边,闲闲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道:   “事实上,你老实过头了,难得出来休息一次,别想着把自己关回屋里把。再说了……”   他的目光染上了一丝笑意,眼神移向她的脖子,那颗蓝宝石正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左右你是不可能离开逆卷家的,所以就进去吧。”   “我……”   沈悦澜正想说什么,大门却忽然被打开了,无神琉珲修长的身姿出现在他们眼前:   “欢迎光临,修君;还有,好久不见。”   他毫不意外地看着沈悦澜,脸上平静的表情中隐藏着一丝柔和。   沈悦澜看着无神琉珲灰色的眼睛,忽然就红了眼圈:   “好久不见。”   再次坐在了那张柔软的沙发上,沈悦澜一直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逆卷修虽然不知道沈悦澜曾经在这里经历过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她的情况不对。无神琉珲自然也发现了,他细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在心里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来,皓已经错过了。   逆卷修和无神琉珲同属于各自家族兄弟间的老大,虽然属性不同,但是两人的气质中都拥有相似的慵懒,所以寒暄起来倒也相得益彰,或者说,这两人都不属于一点就着的类型,反倒还能聊的下去:   “听说逆卷二少爷马上要办婚礼了,恭喜。”   无神琉珲说起最近的热门话题,逆卷修喝了一口茶,以同样匀速和清淡的语气说:   “没错,请帖差不多写好了,也邀请了无神家,就等着静候你们光临。”   “这是我们的荣幸,能够参加奥腾堡家族的婚礼。”   无神琉珲的神情带上了一丝认真,或许是因为说到了奥腾堡这个姓氏。   “听说你们四兄弟原本的名字都不是现在的这个名字?”   逆卷修忽然开启了这个话题,无神琉珲有些诧异,却也点头:   “的确,就跟你们一样。”   “那么,”   逆卷修正想说什么,沈悦澜却忽然开口说话了:   “修少爷,琉珲少爷,失礼了,我想随意走走。”   她这样说道,苍白的面容我见犹怜。逆卷修曾几何时见过沈悦澜这幅脆弱的模样——她在他面前一向坚韧俏皮,于是点头,再把眼神转到主人家身上,而无神琉珲不假思索地应答:   “不用客气,随便走吧。”   “好,谢谢。”   沈悦澜离开了客厅,下意识地按照以前的习惯走去了二楼。一路上,她充满怀念地看着墙上的油画,走廊上的大理石地板,甚至是摆放整齐的花瓶,这些从未在脑海中除去的景象无一不提醒着她她曾经在这里度过的快乐的时光。不经意间,她走到了最为熟悉的一个地方——那是她曾经待了两个月的房间。   沈悦澜看着那熟悉的门,伸手想要推开却又害怕推开后的落差感。   就在她摇摆不定之间,面前的门忽然被打开,而后,她看见了一双湛蓝的眼睛,这一看,她差点窒息:   “……皓。”   是无神皓。   “……你……是你吗?阿澜?”   金发的少年愣愣地看着面前穿着淡蓝色长裙的黑发少女,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还可以再一次在这里看见她。   他伸出手,摸上她的脸颊,沈悦澜没有动,任他冰凉的手指画过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直到最后被他抱入怀中,听到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他们告诉我你要结婚了,是不是真的?你要嫁人了是吗?阿澜?”   他紧紧地抱着失而复得的温暖,根本不愿意放开,他把头倚在沈悦澜的左肩,而   不出一会,少女就感觉到了左肩上慢慢地被染上了冰凉的眼泪。   “你哭了?”   她轻声问。   无神皓只是低吼: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结婚了!阿澜!”   “皓,别这样。”   沈悦澜伸出手,回抱这个似乎长不大的少年,说出的话一如当初她在车里对他说的那样温柔:   “皓,是真的,我要结婚了。”   沈悦澜决定亲口告诉他,她轻声细语地在他耳边说话,就像在讲故事一样:   “我呀,很喜欢皓呢,虽然后悔当时的不告而别,可是却是相信皓一定会振作起来的。至于结婚,虽然一开始被求婚的时候我心里很别扭,但是过了几天,我才发现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也许我的心里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藏的太深了,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沈悦澜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很清晰,她想让无神皓听得清清楚楚,而显然,他听的再清楚不过了,与之相对的却是:他的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肩膀。   沈悦澜感受着肩膀上的湿润,她眨眨眼,才发现自己竟然也流泪了,惊讶过后,她一边笑着一边泪流满面:   “很早就想告诉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乐。”   她认真地,虔诚地说。   “那你就嫁给我啊!我也可以娶你的!”   无神皓忽然放开沈悦澜,朝她歇斯底里地吼道,然后他猛地把她压倒了地上,充满侵略性地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的生疼:   “沈悦澜!我也可以娶你的!只要你告诉我,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娶你!”   而沈悦澜只是伤感地看着他变红的右眼:   “婚姻是不一样的,皓,我不想欺骗你,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是对待最喜欢的弟弟,我爱着你,照顾着你,想要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送到你的面前,但是这并不足以支撑起婚姻。”   “……那……那怎么办呢…….”   或许是因为沈悦澜的声音太过悠扬,像是摇篮曲一般让人心生平静,红色的眼睛逐渐褪去了鲜红,恢复了那海一样的湛蓝。无神皓平静下来了,凝视着沈悦澜的眼睛,喃喃自语:   “那怎么办呢……阿澜…你是我的蓝天啊……”   “你会找到下一片蓝天,”   沈悦澜伸出手温柔地触摸他的脸:   “那片蓝天会更加的蓝,阳光会更加的灿烂。”   “可是你不在。”   无神皓握住她的手,冰凉的嘴唇印上她的手心,脸上的泪痕就像是烙印一般印在沈悦澜的心底。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会有下一片蓝天了,沈悦澜,没有你,我不会再拥有蓝天。”   他的眼泪比北极的雪水还要冰凉,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沈悦澜的脸颊上,让她的心也仿佛坠落在了冰窟里。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所以她任他将痛苦和悲伤全部都发泄出来。   当逆卷修从无神琉珲口中确认了无神悠真确实是他的好友爱德华,而打算下一次拜访再过来相认的时候,无神梓带着小森唯出现了,只是两人的脸上表情都不大对劲。   “怎么了?”   无神琉珲奇怪的问。   “没,没什么。”   小森唯犹豫地说,无神梓看了她一眼,缓慢地对自己得大哥说:   “皓……不对劲……”   逆卷修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表示想随意参观一   下,而无神琉珲作为主人家欣然作陪。   当两人上了二楼,很快就看见了无神皓把沈悦澜压在地上的情景,两位大少爷相互对视了一眼,正想要上前将他们分开,却不约而同明白了小森唯和无神梓的心情——   无神皓的眼泪,和他悲伤的表情,让人无法对他作出任何的拒绝。   “对不起,我家弟弟失礼了。”   无神琉珲带着歉意地说:毕竟沈悦澜已经是逆卷怜司的未婚妻了,他家弟弟这样压着别人的新娘,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这是他们的事情。”   逆卷修的眼里带上了深思,不过聪明如他,即使在回程的时候,面对郁郁寡欢的沈悦澜,也体贴的不再提问。   沈悦澜心里闷的慌,无神皓的眼泪带给了她很大的负罪感,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罪,但是终归到底,她从未给无神皓任何的承诺。军人从不轻易许诺,或许是受了家人的影响,她也是这样的性格,做不到的事情她从不轻易答应。她没有任何的错,仅仅是心灵上的的不安。   回到了逆卷宅,她的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于是她快速地跑了起来,一路跑到了书房,一下子推开那扇门——   当她看到逆卷怜司站立在书柜前的身影,她瞬间就觉得心里安静了。   她快步走上前,在逆卷怜司惊讶的目光中紧紧地抱着他:   “怜司。”   她叫他的名字。   “恩?”   逆卷怜司不明白未婚妻的行为,但心里因为她的主动而产生一丝喜悦,于是他放下手里的书,伸手将她搂紧怀里,爱怜地抚摸她的头发。   过了半晌,沈悦澜忽然从他怀里抬头看他,黑色的眼睛带上了一丝不悦:   “你怎么没有欢迎我回来?”   她这样说道,似乎觉得未婚夫怠慢了自己。   “……抱歉,你出现的太突然了。”   逆卷怜司无辜躺枪,但从善如流地给她赔罪,就像是在哄她一样。   “好吧。”   沈悦澜看着他纠结的眉头,忽然就被逗笑了,心里所有的阴郁一扫而光,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她的心意:   她喜欢着无神皓,这种喜欢让她想要把所有的美好都送到他的眼前。   她也同样喜欢着逆卷怜司,但却下意识希望着他为她带来世间所有的美好。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最终接受了逆卷怜司的原因吧。   沈悦澜想通了这个问题,豁然开朗,她抬头看见未婚夫镜片后面漂亮的双眼,伸手将他眼镜摘下,温柔地笑:   “我喜欢你的眼睛。”   “我也喜欢你的眼睛。”   逆卷怜司将额头和她的额头相抵,极尽缠绵。 作者有话要说:  VV又来更新了。。嘤嘤嘤,。。这里是一章退散皓的节奏。。   虽然人物有点崩,不过是为了推动剧情进度啦。。。   好像快点完结水莲花啊!!!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逆卷怜司休学了,为了安排婚礼的事宜,当然的,即便他不去上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几兄弟都已经一百多岁了,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是十八岁前后的模样,已经上了不知道多少次高中了,在岭帝高中读书,仅仅是因为这是个夜间学校,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沈悦澜把和无神皓之间的事情都对逆卷怜司和盘托出了,当然,她的目的只是想让他知道,她不愿意对他有任何隐瞒,因此他处之泰然或是恼羞成怒她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逆卷怜司一开始的确有些不愉快:听自己的未婚妻亲口诉说和另外一个男人之间的相处,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愉快的,于是当天晚上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一直不断地在做实验,似乎想通过这个行为减缓心中的烦闷,直到沈悦澜无奈地去寻找他。   “怜司,不要生气了,时间不早了。”   沈悦澜看着在实验台前忙来忙去的背影,轻柔地说,哪知逆卷怜司头也不回:   “你虽然不是人类,但是作息和人类一样,你才需要休息。”   他的语气有些僵硬,但是沈悦澜细心地听出了别扭的成分,她忽然觉得有趣:她没想到逆卷怜司竟然也会闹别扭,她一直觉得作为掌管逆卷家日常生活的他,一定是稳重如泰山的,却没想到会看到他的另一面。她觉得心里的某一处变得柔软了起来,逆卷怜司修长的背影在她眼里也变得柔和了,她忍不住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说:   “可是我需要你。”   逆卷怜司僵住了,而沈悦澜则悄悄地弯起了嘴角。   半晌,她感受到了对方冰凉的手附在她的手背上,轻叹:   “真是拿你没办法,澜。”   逆卷怜司自从和她有了亲密关系后一直以单字称呼她,他每次喊出这个字,都会让沈悦澜不自觉地沉醉于他的音色里。   二少爷把所有的器材收好,才转身搂上未婚妻的腰:   “回房吧。”   “好。”   沈悦澜顺从地跟着他回到了房间——他们之间仿佛早已生出了默契,将一段不大不小的危机掐断在了萌芽之时。   等到两人都躺在床上,沈悦澜才问:   “婚礼是什么时候?”   “还有十天。”   逆卷怜司很快给了精准的信息。   “时间过得真快。”   沈悦澜不由自主地感叹:   “已经快过了八个月了。”   从她来到这里,经历了离去和再度返回,已经半年多过去了,而她从一开始的旁观者,到最后不由自主深陷其中,直至现在她成为待嫁的新娘。沉醉在回忆中的她,完全没有感应到骤然突变的气氛。   黑暗中,逆卷怜司慢慢朝她靠近,声音像大提琴一般低缓:   “澜,告诉我你所有的事情。”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引诱到道,到了末尾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圆润的耳垂,感觉到她的轻颤后,他才将她的睡衣轻轻地褪下一些,伸出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划出美丽的弧度,冰凉的手指所到之处都撩起了波澜。沈悦澜几乎是无法动弹,被动地感受着这陌生中带着一点熟悉的酥麻感,下意识地呢喃:   “不…诶…”   “不?你确定?”   逆卷怜司的声音充满诱惑,他继续动作将她的睡衣褪到了腰间,抚上她美好的曲线,听着她似乎在强忍着的从喉咙里发出某种声音,心里某处似乎被填满了。   “怜…怜司!”   沈悦澜忍不住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   “呵……”   逆卷怜司笑她的不自量力,一下子翻身压在她的身上,在她的惊呼里吻上她的唇,在离开她唇瓣的间隔间,他说:   “澜,这是惩罚……罚你试图对我不忠诚……”   “不…我没有……”   沈悦澜否认,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满他的指控,而逆卷怜司则将她的手压过头顶,再一次堵住她的嘴:   “那么,就慢慢地告诉我你所有的事情,在接下来的欢愉和痛苦之中,一句一句地告诉我。”   黑暗中,从那落下帷帐的大床上传来令月亮都羞涩躲到云后的声音,逃离的月亮撤走一片月光留下一室旖旎。   第二天醒来,沈悦澜看着满床的狼藉,想起昨晚的情形,整个人都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只能庆幸还好逆卷怜司没忘记替她把睡衣穿好才睡。   右手忽然触到一阵冰冷,她这才反应过来:逆卷怜司还没醒。她低头朝身边的青年看去,逆卷怜司闭着眼睛,除去眼镜后他的五官显现出了别样的美,是一种孤傲中带着脆弱的美。   沈悦澜痴迷地看了一会,不由自主伸出手,顺着他的鼻梁划下,直到点到他的唇。   他长得真好看。   这是她的想法,结果一不小心她又想起昨晚的事情,脸马上就红了:趁人之危什么的,她欠揍的未婚夫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比谁都要狂野的心。   果然不能小看每一个血族。   沈悦澜这样想到,但是看着逆卷怜司睡得很安稳的样子,她也觉得心里挺满足,于是她微笑,迎着清晨的阳光在他的额头虔诚地印下一个吻:   “早安。”   “早安。”   她忽然听到了回应,她吓得睁开眼睛,对上了逆卷怜司美得让人窒息的双眼,她一愣,忽然觉得他不是血族,他是天使。   等到穿戴整齐的两人来到了客厅时,沈悦澜一眼就看见了两位客人,她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逆卷怜司首先弯下了腰,对着其中穿着褐色夹克和灰色尼龙裤的中年男人说:   “好久不见,祖父,祖母。”   “……咦?!”   沈悦澜吃惊地睁大眼睛朝那两人望去:只见中年男人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正看着她笑的很亲切,虽然穿着打扮随意的不行,但浑身的气息带着一丝尊贵。男人的身边站着一位衣着和他完全不同风格的贵妇人,她穿着一件深色的极地长裙,围着深紫色的披肩,被精致梳理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精美的镂空发簪,她的五官很秀美,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但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韵味。她看间沈悦澜,天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喜悦:   “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   贵妇人朝沈悦澜温柔地笑,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的沈悦澜赶紧跟着逆卷怜司行   礼:   “祖…祖父好,祖母好。”   她舌头差点打结:这两位最多也就四十五左右的样子,叫祖父祖母让她很是纠结。   逆卷怜司伸手拉住她,而后才对莱斯特和朵萝西介绍:   “祖父,祖母,这是我的未婚妻,沈悦澜。”   这对中年夫妇的眼里瞬间漫上了光芒。   沈悦澜忽然觉得今天早上一切都像在做梦,谁来告诉她现在她和怜司一边陪着一个“老人家”闲聊的场景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奥腾堡家的上代掌权人在慕尼黑定居养老吗?怎么忽然就现身了?还有这位叫做朵萝西的祖母大人似乎对她和怜司的相知相识很是热情,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孩子,你是怎么和弗德里希认识的呢?”   朵萝西微笑地问,沈悦澜有些拘谨地答:   “之前在逆卷宅住过一段时间,就这样认识了。”   “真是有缘分呢。孩子,你知道吗?弗德里希一直是我很心疼的孙子。”   朵萝西忽然这样说,沈悦澜惊讶地朝她看去,只见这位拥有着一双美好纯净双眼的贵妇人朝她温柔地一笑,才说:   “弗德里希从小就很聪明…….”   朵萝西花了几乎一个小时,在沙发上跟沈悦澜讲述着逆卷怜司曾经不是那么顺利的童年,解释了为什么他与同胞哥哥逆卷修之间经常不对付的原因:因为兄弟俩的母亲贝阿朵莉丝的偏心,她总是无限包容大儿子逆卷修,却对小儿子逆卷怜司的聪颖灵敏视而不见,因此导致逆卷怜司一直以来都对修心生怨恨。   “他其实很寂寞。”   朵萝西偏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另一端和祖父聊天的孙子,轻轻地说:   “他啊,其实很关心其他兄弟,总是随身携带很多的药就是为了防止其他兄弟受伤;嘴上总说着麻烦但是总是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无限包容着其他人的一切……所以莱斯特和我都觉得,他才是最适合家主这个位置的人。”   说到这里,朵萝西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卡尔固然强大,但是他太过冷硬,奥腾堡家族已经冷硬了五百多年了,不需要再持续下去,适当的柔和有时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弗德里希的内心依然存有一丝柔软,所以我相信他会做的很好。”   “祖母……”   沈悦澜沉默了半晌,眼里似乎有些水光:   “祖母,我觉得我很快要爱上他了。”   她红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青年,想起了他每一次嘴上嫌弃但是隐藏着关怀的表   情,心里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朵萝西眨眨眼睛,笑了,带着一丝顽皮:   “弗德里希早就爱上你了,孩子。”   “我也会努力爱上他的。”   沈悦澜作出发誓状,伸出的手被笑的前俯后仰的朵萝西给打下去了:   “不需要你发誓,你爱上他是必然的。”   “祖母……”   沈悦澜不理解她强大的自信,却见朵萝西充满骄傲的说:   “这是奥腾堡男人们的魅力,爱上他们你不会感到后悔。”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感觉很厉害。”   沈悦澜看着祖母大人眼中的骄傲,下意识地表示盲目跟从。   晚上逆卷宅就热闹起来了,逆卷六兄弟从小都喜爱着平易近人的祖父祖母,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不可避免的事情让他们几乎都淡忘了童年在慕尼黑得到的温暖。   “看到你们这么活泼,我和朵萝西都很高兴。”   莱斯特坐在主位上说道,然后宣布:   “婚礼的那天我们还会来的。”   “真的吗?祖父?!”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奏人,他抱着泰迪充满依赖的看着莱斯特,把对方给逗笑了。莱斯特走到他身边,伸手压了压他的头顶:   “我们当然会来,鲁道夫,我们还会给你带你最喜欢的糖果。”   “我很高兴。”   奏人满足地说。   “祖父真偏心呢……”   一旁的礼人扶着帽檐这样说道,朵萝西笑了:   “赛弗特总是这样,真是可爱,放心吧,祖母会给你装饰一顶新的帽子;当然,”   她没有忽略剩下的孙子们:   “还有托马斯的琴弓,弗德里希的怀表,雅各布的弹弓,乌里希的瑞士军刀。”   “真是让人愉快呢。”   逆卷修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说,而坐在他对面的绫人很不客气地指出:   “哼,其实你高兴地要命。”   “……绫人,闭嘴。”   逆卷修表示自己还是需要大哥的尊严。   沈悦澜看着从未见过的温情的画面,淡淡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求评论的VV。。。   呜呜呜请别抛弃我。。      ☆、第二十九章 (大结局)      沈悦澜站圆形广场上,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在罗马,身上穿着白天她穿着的浅色套裙。她环顾四周,很多人都坐在广场的阶梯上晒太阳,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惬意和快乐,阳光洒在他们呢的身上带出柔和的光辉让她看得有些微愣,随后,她迈开步子缓慢地走近了中央的喷水池。   她探了探身子,看到了自己在池中的倒影,透过那清澈的池水她看见了许许多多来自不同国度的硬币堆积在池子的底端。于是她想起来了,这是许愿池,传说,只要在罗马的许愿池里抛下一枚硬币,无论是什么梦想都会实现。   沈悦澜心动了,伸手往裙子的口袋里摸去,神奇地发现竟然真的有一枚一欧元的硬币,她珍而重之地将硬币捧在手心里,闭上眼,默默地许愿:   “我希望……我的父亲能够回来。”   这是一个延续了十年的梦,这是她沈悦澜深藏在心底里最不为人知的渴望。   她睁开眼,将硬币朝那水中丢下,“咚”,闷闷的声响,带起一圈水花。   什么也没发生。   她平静的面容闪过一丝失望,站在原地等了大概一刻钟,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知道的,许愿池只不过是一份心理安慰,而她此刻在罗马,怎么想都是不可能见到父亲的。   沿途都是意大利典型的风景,一家家的手工作坊围绕着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用彩色的饰品装饰的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也许一不留神就碰上了百年老店,走进店里,倒也是值得一看。   沈悦澜有点漫不经心地走着,人群逐渐变得密集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这是一条小巷子的原因。   忽然肩膀被一阵力道碰撞了一下,沈悦澜抬头,发现那是一个带着一顶帽子穿着夹克背着画板的男人,对方带着墨镜,对她点点头,然后走了。   沈悦澜停下了脚步,她忽然转身,看到了对方几乎要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她开始往回跑。   是的……她不会忘记的,这个人……   她快步上前,将手使劲往前伸,终于抓住了他的衣角。而那个男人转头,一副墨镜架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他似乎也在看向她,看得出一丝风霜的冷硬的脸被勾起的一丝笑容软化了弧度,然后,他把她的手轻轻地拿开,转身继续向前走。   这一次,沈悦澜没有再追上去。   她随着人群,往反方向走,慢慢地与对方渐行渐远。   直到她再一次回到许愿池,忍了许久的眼泪才终于从那双美丽的黑眼睛里流下:   “我很想你,爸爸,再见了。”   即使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即使他从头到尾都未曾露出他的面容,但是她就是知道。   那是她的父亲。   一晃十年,她终于见到了他。   而转身的那一刻,她也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也许从头到尾她的母亲才是最明白的那个人,她的父亲爱着她们,他深爱着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只是因为那些无法违抗的原因,他无法回到她们的身边。   她还是记得的,外公无数次地说过和母亲说过一样的话:   “澜儿,你的父亲是英雄,所以不要恨他。”   所以,即使她现在仍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最关键的理由她也无从得知,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父亲一直都在,这就好了。   她这样想着,身边的一切忽然消失了,她又一次站在虚无中,那个许久前才出现过的神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出现:   “你的心结打开了吗?”   神这样问道。   “恩,已经没有追究下去的必要了,这样就够了。”   沈悦澜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半晌,她听见了一声轻叹,神说:   “你会幸福的。”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沈悦澜在虚无中露出了一个微笑,至今为止,最美最温暖的微笑。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豪华偌大的房间,床上的女子从睡梦中醒来,呆呆地坐了良久,才想起来:今天,她要结婚了。   沈悦澜轻轻地走到花园里,因为早晨的原因整个逆卷宅都没有人影,婚礼是在晚上,她有足够的时间去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昨晚逆卷怜司体贴地没有在她的房间留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给她留下了空间,不得不说逆卷家的二少爷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丈夫人选,他可以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又能够给双方留下一个合理的心灵空间。   “这么说来,总觉得是我赚了呢。”   沈悦澜赞叹地看着花园里怒放的红玫瑰,一边自言自语,眼里满是笑意。   “你醒了?”   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她的耳边响起,沈悦澜回头,发现逆卷怜司站在她的身后,面色平静地看着她。他今天罕见地没有穿着全套的西装,而是随意的穿着一件白衬衫和深灰色的长裤,领口甚至一反常态地松开了两个扣子,敞开的前襟能依稀看到那白皙的胸膛。   沈悦澜忽然朝他做了一个照相的手势:   “别动。”   她假装在照相,手指错开,嘴里轻轻地配音:   “咔嚓——”   然后她放下手,看见逆卷怜司的表情有些无奈,终于忍不住笑了:   “今天的扮相很帅气,我很喜欢呢!”   “哦?”   逆卷怜司推推眼镜,打量着穿着一套浅色居家服扎着马尾的沈悦澜,嘴里说着平静的话语但是眼里的笑意却直直地达到了眼底:   “你今天,意外的很活泼。”   “诶?”   沈悦澜歪头,好奇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点点十九岁的女孩的感觉。   “呵。”   逆卷怜司终于笑出来了,他几步上前,拥着他的公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冰冷却饱含着深情的吻:   “晚上见。”   “恩,晚上见。”   沈悦澜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吻,然后两人分开。   或许世上有很多人觉得爱情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分分秒秒都要珍惜,但是对于沈悦澜和逆卷怜司而言,只要有爱,即使无法时刻在一起,心里也不会空出一块。   因为你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这份独属于你的幸福。   沈悦澜看着未婚夫逐渐消失的身影,嘴边噙着笑,透过那双黑色的眼睛,神终于看到了,她心中的那片花园盛开了最美丽的花朵,带来了满世界的五彩缤纷。   “我爱你。”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对着谁说话:   “我爱你,我愿意为你而永远存在。”   这是她最真的承诺。   而走到了花园尽头的逆卷怜司在某个时间仿佛有了心灵感应,他转身,没有经过多少的考虑就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听到了她最后的那句话。   就在那个瞬间,他经历了他从未有过的经历,他下意识地,不由自主地,低头吻上了他的公主,而后仿佛是回应一般,又不愿意让她知道:   “Ich liebe dich.”   我爱你。   最是那一低头的风情,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兜兜转转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了她的幸福。   ——EHD—— 作者有话要说:  好激动好激动,就在此刻,《水莲花》终于要完结了!!   感谢这一年来大家的陪伴,在这里遇见了好多的朋友,真的好开心!!!和大家度过的日子真的很快乐!!!   《水莲花》是我写过最费神的一片文,为了它我真的是经历了很多的时期,创作瓶颈,心理压抑,但是最后还是在大家的鼓励下坚持了下来,所以,在这里深深地给大家鞠躬,感谢大家!   我知道很多同学都很期待婚礼,但是VV经过了思考,最后还是觉得点到为止就是幸福。   沈悦澜是我至今为止创作的最接近完美的角色,或许可以说是接近完美的玛丽苏(笑),我不想掩饰我自己,我很喜欢玛丽苏,其实玛丽苏是每个人心中对于完美的幻想,所以其实写文的目的,就是为了使这个美梦有个存放的地方。   说的太多了,哈哈。。待会放上完结篇章。   另,皓的结局,也许过段时间,如果我想到了好的故事,会加上来的。   但是现在,我真的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局了。   沈悦澜为了逆卷怜司而存在。   所以,这是最好的结局。   我爱你们,一定会再见的!!!   能够认识你们,真的太好了。   VV   1/24/2015. SF   在二十九章之后,会放上前段时间写好的独立故事,昴相关的独立故事,是建立在水莲花背景上的,所以我还是放到这里来。。。   希望大家别走得太快了。。。   ☆、贝尔蒙特小姐 上   意大利古城阿西西   一座宏伟的城堡伫立在山丘之上,它被森林所环绕,饱经岁月洗礼的石墙似乎暗藏了许多的故事,引人遐思。阿西西是平原,小镇里也多是低矮的建筑,少有这样的城堡,因而在白日里这城堡就突兀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入夜,就隐藏在夜色中无声无息。   许多初到阿西西的游客总会询问当地人这座城堡的秘密,更多的也会请求小镇的居民带他们前往一探究竟,但是无一例外的,人们只是带着一脸温和的笑意,告诉来客:   这座城堡是不可进入的禁区,因为它属于贝尔蒙特家族——历史上最有名的吸血鬼猎人家族。   阿西西小镇里的一间百年咖啡馆里,一位少女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这家咖啡馆,她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一双大海一样湛蓝的眼睛,她的皮肤有着欧洲人的白皙,脸上带着健康的红润。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上衣,长至大腿根部的牛仔短裤,结实匀称的腿带着一丝运动的美感。   她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因为老板亚当很熟捻地对她打起了招呼:   “Ciao!苏菲!还是一杯玛奇朵?”   “是的,谢谢了亚当!”   这个叫做苏菲的少女对他灿烂一笑,将五欧元摆在了柜台前。   她向往常一样选择了靠窗的位置,这样她可以透过玻璃看到露天广场的情景。她的咖啡很快就上了来,她拿起咖啡抿了一口,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旁边的桌子传来了交谈声,当她听到了某个姓氏,她不由得心神一凛:   “你真的相信刚刚那位老板的话?那座古堡是贝尔蒙特家族的地盘?”   听声音像是年轻的小姐。   “老板都七十多岁了,他说的话肯定是有根据的。”   回应她的是一位男士,而后谈话继续:   “可是吸血鬼是传说中的种族啊,就连吸血鬼猎人,也肯定是人们杜撰的,至于阿西西城堡,估计也是为了吸引像我们这样的游客吧?”   “我不知道…吸血鬼什么的,确实有些虚幻了。”   “哎,反正不能进去,可惜了。”   “那就去别的地方的城堡吧。”   这似乎是一对情侣。   苏菲这样想到,她下意识地搅着咖啡,心里有些郁闷:吸血鬼是存在的!吸血鬼猎人也是存在的!只是不能被人们知道而已!   她真的很想大声地这么说出来,可是一想到这样说的后果,又泄气了。   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一愣,回头,发现她要等的人来了,于是她懒懒地招呼道:   “你来了,马丁。”   来者是一个看上大约二十岁的青年,他和苏菲一样金发碧眼,俊美的五官精致的如同那座叫做大卫的雕塑,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一举一动透露着贵族般的优雅,他从善如流地坐在苏菲对面,才说:   “让你久等了,苏菲。”   “没事,你是哥哥嘛,日理万机。”   苏菲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原来他们是兄妹。   “怎么了?又被什么传言影响了?”   叫做马丁的青年似乎很清楚妹妹的心情有些低落,果然,苏菲露出了一丝迷茫的表情:   “我刚刚又听到怀疑血族和吸血鬼猎人是否存在的对话了。”   “好吧,又是这样。”   马丁有些头痛地扶额,然后像往常一样给妹妹做心里辅导:   “苏菲,血族是属于黑暗的生物,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属于另一个世界,这个事情你从小就知道了;至于我们吸血鬼猎人,是从十字军东征的时候才出现的,而那个时期,你也明白,我们是教皇的爪牙,对付的就是黑暗中的种族,是不可以存在于明面上的。”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这次的任务。”   苏菲安静地听完,低低地说。   “苏菲.贝尔蒙特。”   马丁忽然叫她的全名,苏菲抬头朝他看去,那双蓝眼睛带着迷惑,他心中升起一丝怜惜,才继续道:   “你虽然是贝尔蒙特家族的后人,但是你可以选择自由。如果这一次的试炼你失败了,也没关系,你就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也挺好的。”   “我……”   苏菲看着哥哥,有些难过:虽然她是贝尔蒙特家族的大小姐,但是似乎不同与她才华横溢的哥哥马丁,她并没有遗传到吸血鬼猎人强大的基因——拥有某一种特殊的能力,她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那些吸血鬼猎人必学的课程她虽然也学了,但是一路都磕磕碰碰。上个月她十八岁了,她的父亲便给她做出了一个安排:在今后的三个月里,苏菲必须选择猎杀一位吸血鬼,证明她有成为吸血鬼猎人的能力,如果不行,她就去上普通大学,成为普通人。   如果苏菲灵活一点,她就会选择最弱小的血族作为目标,但是很遗憾,苏菲有点好高骛远,她羡慕她的哥哥能力高超,希望自己也能朝他靠拢一点,于是她一指定江山,选择了血族中最权威的奥腾堡家族出手。于是就有了她父母被她吓得差点卧病在床她的哥哥马丁惊得要吐血的情景。   “苏菲,你确定要朝逆卷家族出手?”   马丁无奈地问:奥腾堡家族的家主卡尔海因兹在几十年间举家移居到日本,改名换姓,摆明了要混在人类中安然度日,而且逆卷家族一向低调,从未站在风口浪,他实在想不通妹妹哪根筋搭错线了要去找人家麻烦。   苏菲看了他一眼,不服气道:   “我打不过卡尔海因兹本人,总打得过他儿子吧?”   她听说逆卷家主的六个儿子也都在日本,也没有听到说谁的能力比卡尔海因兹还要逆天的,她拼全力,总能打败一个吧?   马丁.贝尔蒙特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妹妹:   “苏菲.贝尔蒙特,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他虽然疼爱她,但是他必须实话实说:她妹妹要是和逆卷少爷们对上,估计还没上鞭子就要被人家给秒杀了。   “我已经决定了,你应该支持我才对。”   苏菲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哥哥。   马丁被她盯得毫无办法,才点头:   “好吧,正好,教会日本分部的小森神父负责那一片领域,你这三个月就待在那边吧,听说逆卷兄弟们都在一所夜间学校上课,神父的养女也是那个学校的学生,你可以从中获取便利。好吧,其实你不用太勉强的,猎杀不了就回来,博洛尼亚大学也是很不错的。”   马丁这样说道,或许他这幅笃定妹妹成不了吸血鬼猎人的态度让苏菲不悦了,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妹妹咬牙切齿地说:   “不要看不起我,马丁!”   苏菲恨恨地喝了一口咖啡。   “我得回城堡了,你要是想在这多待一会可以不用和我一起回去。”   马丁无视妹妹的不悦,看着远处属于贝尔蒙特家族的城堡慢慢地说。   回答他的只是妹妹的一声轻哼。   苏菲提着行李住进了日本分部的神父家里,据说这位的神父的养女不小心爱上了一位吸血鬼;据说那个吸血鬼所属的家族还是逆卷家族的死对头。小森神父虽然真实身份是吸血鬼猎人,理应将其猎杀,但是他不忍心为难养了多年的女儿,于是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什么都没看到。   苏菲想不明白:他们吸血鬼猎人存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消灭吸血鬼吗?小森神父这是完全把责任给抛之脑后了吧。   诚然,苏菲即使是作为最权威的吸血鬼猎人世家的后人,也不能去插手管别人家的事,于是她也没有询问小森神父为什么,而是耐心地等候小森神父的养女小森唯去逆卷家拜访的时刻——这是她唯一可以以陪客身份进入逆卷家的机会。   “……所以,苏菲是你的远方表姐,你今天就带她一起去逆卷家吧。”   小森神父对回家探望的女儿这般介绍到。   “可是父亲…...表姐她知不知道…”   小森唯是个同样有一头金发的女孩子,她看着养父有些迟疑地说,而小森神父一脸的认真:   “苏菲都知道,而且跟着你没事的,你就带她去吧。”   “那好吧,表姐,请跟我走吧。”   小森唯听父亲这么说,算是放下了心,便友好地朝苏菲一笑,苏菲也回她一个笑脸,然后跟着她坐上了车。   逆卷宅规模宏大,几乎可以和古老的贝尔蒙特家族城堡一比了,这是苏菲下车后的第一个感想。从雕花的铁门入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假山水池,顺着这宽敞的前院走过去,一幢有维多利亚风格的庞大建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屋瓦之精致,装饰之华丽,让苏菲差点看花了眼。   小森唯似乎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她带着苏菲不用通报直接进了宅子里,一进去,就是灯火通明,昂贵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厅,华丽的水晶大吊灯正闪烁着魅惑人心的光亮,沙发和茶几尽显奢华,整个室内的装饰雍容华贵。不过在这之中,那散落在四处的形状各异的枕头让这华贵中透出了温馨。   “这是,没有人吗?”   苏菲皱眉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小森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笑着说:   “很正常,他们肯定又去和孩子玩了。”   她甚至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和苏菲倒了水,而苏菲则完全沉浸在她刚刚的话里:   “孩子?”   “恩,对啊,是逆卷二少爷和夫人的孩子,很可爱的小男孩,才三岁,其实我就是来看他的。”   小森唯温柔的说,说起那个小男孩的时候粉色的双眼隐隐带着光辉,让苏菲不由得转脸:   “这…我不知道。”   她表示自己作为吸血鬼猎人竟然如此孤陋寡闻,实在是羞愧难当。   正在这时,她听见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了:   “女人,你来了啊。”   咦?   她朝声源出看去,就看见一个银发的青年穿着一身制服倚在楼梯上看着她们,他的眼睛是非常特别的玫红色,俊朗的五官面无表情,眉头紧皱。苏菲想:莫非这就是逆卷家几个少爷中的一个?   这样一想,她马上来精神了,果然,只听见小森唯说:   “想不到最先出现的是昴君呢。”   他就是逆卷昴?苏菲对应着脑海中的资料,决定将这个少爷列入追击目标中。   逆卷昴皱着眉,对已经是常客的小森唯没有什么特殊表示,但是他看了一眼苏菲,然后带着一丝不满地对小森唯说:   “这个女人是谁?你怎么随便把外人带了进来?”   他审视的目光朝苏菲看了过去,苏菲一愣,然后低头。   “这是我的表姐,刚刚来到我们家,我想带她出来散散步。”   小森唯赶紧解释。   “是吗?”   逆卷昴反问了一句,然后忽然一个闪身就到了苏菲的面前伸手朝她挥去,直冲面门,力道之大,带来风声。幸得苏菲反应快,她在最后一刻避开了他的拳头,翻身越到了沙发另一边。她稳住身子,火气上涨: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   她生气地朝逆卷昴看去,后知后觉的小森唯也赶紧点头表示不解:   “昴君,即使你有不满,这样也不太好吧?”   而逆卷昴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哼,别装了,吸血鬼猎人,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   小森唯睁大了眼睛,看着呆愣的苏菲,而后者则看向逆卷昴,脸色有些复杂:   “你怎么知道?”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马脚。   逆卷昴不屑的目光更甚了:   “你的耳环是银色蔷薇,就算我不感兴趣,也知道贝尔蒙特的家徽就是银色蔷薇。”   苏菲听后,气笑了:   “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喜欢银色蔷薇,难不成每一个带了这图案配饰的人都是吸血鬼猎人?”   “哼,你和那些吸血鬼猎人一样有特殊的味道,当我是傻的吗。”   逆卷昴的鄙视终于使苏菲的怒气达到了最高点,她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银鞭,就朝逆卷昴攻了过去:   “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就现在完成我的任务吧!”   她决定就猎杀逆卷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萌女主上线。。。不忍直视。。。   ☆、贝尔蒙特小姐 中   苏菲攻击的速度迅猛,但是吸血鬼的能力也不是盖的,逆卷昴很快就避过了这一鞭,怒极反笑:   “在吸血鬼的地盘还敢这么挑衅,你胆子真的很大呢,看来不给你教训你是不会住手的。”   他说完,从墙上扯下一把剑,朝苏菲刺去,招招凌厉,苏菲咬牙,收回鞭子,将武器换成了一把匕首,开始和对方刀刃相接。   顿时,整个客厅都回响起了冷兵器相撞的声音。   小森唯狼狈地坐在中央的沙发上,动都不敢动,这两人的打斗范围遍及整个大厅,她生怕一离开原位,就被误伤。   打斗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在二楼的某些人,当逆卷昴一个剑花挑飞了苏菲的匕首时,他就听见了逆卷怜司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逆卷昴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苏菲,冷笑一声:   “不过是个弱爆了的吸血鬼猎人在挑衅罢了。”   “你!”   苏菲气结,却无法反驳——这一回合的打斗她确实输的很难看。   逆卷怜司皱眉,看了一眼正中央呆滞的小森唯,声音平静:   “你来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吧。”   “啊…就…就是……”   小森唯看着怜司严肃的表情,下意识地结巴了,这时,苏菲站了起来,大胆地直视逆卷怜司犀利的眼睛,说:   “不关她的事,是我先挑衅的,抱歉了。我叫苏菲.贝尔蒙特。”   “贝尔蒙特?”   逆卷怜司听到这个姓氏,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他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一眼金发碧眼的少女:对方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了,衣服也有些不整,衣袖也被划了几道口子,很是狼狈。他有些奇怪:   “你是贝尔蒙特家族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和贝尔蒙特没有敌对倾向。”   “我……”   苏菲咬了咬下唇,挣扎了一下,正准备说实话,这时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   “怜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久都没有上去?路德维希一直想下来呢。”   苏菲抬头,愣了: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东方女子,她有着乌黑光亮的长发,姣好的面容,美丽的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她就站在阶梯上温柔地笑着,轻轻浅浅地如同一缕春风拂过,黑如子夜的眼眸带着能融化人心的温柔,似乎她朝你一笑,阳光就会洒落在你的周围。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走到了逆卷怜司的身边,而后者看到她,严肃的脸缓和了下来,伸出手揽上她的肩膀:   “你怎么下来了?留路德一个人在上面你放心吗?”   女子轻笑:   “你当你那些兄弟们是洪水猛兽吗?他们比我们还要宠着他。”   她说完,朝小森唯点头一笑,而后注意到了另外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她稍微愣了一下,便轻快地说:   “是新来的客人吗?你好,我叫沈悦澜,是这家的二夫人。”   “你,你好……我叫苏菲。”   她就是小森唯说的逆卷怜司的妻子吗?苏菲看着那个浑身的气息都平和温柔的女子,被那双黑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她忽然发现自己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手忙脚乱地鞠躬。   “苏菲吗?真是好听的名字,你别紧张呀。”   沈悦澜看着金发少女局促的动作,柔声说,想要化解她的尴尬。而苏菲听后,就像惊弓之鸟,她一脸慌乱地将匕首捡起来收好,往门口跑去,在关上门的时候,说了一句:   “我…我先走了,明天我还会来挑战的!逆卷昴,我一定要打败你,证明我自己!沈…沈夫人,再见…我很喜欢你!”   而后她就像一阵风一样地离开了,留下了膛目结舌的小森唯风中凌乱:表…表姐?!你怎么就留下我一个人啊!   大门被关上,众人间先是无语沉默,然后逆卷昴重重地哼了一声:   “明天她要是再来,我一定会杀了她!”   “昴……”   沈悦澜看着他狠戾的表情,想说些什么,忽然就听到了儿子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妈咪……”   她转身,就看见大少爷逆卷修抱着自己的儿子出现了,小男孩穿着可爱的白衬衫和吊带裤,黑色的头发柔顺地贴在脑门上,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紫红色双眼里尽是纯真,他柔软的小身子靠着大伯,看见父亲母亲,高兴地露出了笑脸。   “他一直都想下来,实在没办法了,我就抱他下来了。”   有着橘色头发和一双浅蓝色眼睛的逆卷修淡淡地解释。   沈悦澜看着儿子的脸蛋,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伸手,从逆卷修手里抱过自己的儿子,轻声对他说   :   “路德,你的唯阿姨来看你了。”   路德维希,或者说逆卷流苏听到母亲的话,高兴地四处张望:   “姨姨…在哪里?”   “她在那呢。”   沈悦澜抱着他往下走,而逆卷怜司早就已经走下去了,在楼梯口等着儿子朝自己伸手。果然,逆卷流苏看见父亲,兴奋地朝他靠过去:   “爹地!”   “乖。”   逆卷怜司一向冷然的脸罕见地露出了温柔,他抱过儿子,看着沈悦澜温柔的笑容,心里只有说不尽道不清的柔情。   “哼。”   逆卷昴看着一家三口的温情一幕,忽然想起了刚刚离开的吸血鬼猎人,他不得不承认,虽然苏菲.贝尔蒙特是只菜鸟,但是她的武器并不普通,的的确确能给吸血鬼带来伤害。   如果她是来搞破坏的……   逆卷昴握紧了手中的剑:不论是谁,胆敢来破坏他的家族的平衡,他绝对不会饶了对方!   苏菲.贝尔蒙特回到了小森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把自己扔在大床上,满脑子都回想着沈悦澜温柔的笑容和她看向逆卷怜司时眼里的爱意。那一瞬间,她觉得她的世界出现了裂痕:她从小到大,所接收到的教育都是有关如何消灭吸血鬼以及为何消灭吸血鬼,在所有的历史书里,她能看到的也都是有关血族的恶贯满盈,他们如何伤害人类,毫无善良可言。而吸血鬼猎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人类不受这些可恶的黑暗一族的伤害。   苏菲一直都被这样教育着,因此她对吸血鬼从来都带着敌意,她对自己身为贝尔蒙特家族的后人这一点充满了自豪感,即便她天资不高,她也努力地学习着一切知识,只是为了成为独挡一面的吸血鬼猎人。   但是就在今天,她竟然动摇了这个信念,就在她看到了沈悦澜和逆卷怜司之间似有似无的温情之后。   沈悦澜并不是血族,苏菲能够感觉到,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动摇了信念,因为沈悦澜的笑容很幸福。而逆卷怜司呢,他在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看着最珍贵的宝物,而并非像是她在书里看到的那种看着猎物一样的感觉。   苏菲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明白,她虽然一直在学习着,甚至是主动要求去学习身为吸血鬼猎人的技能,有时候也会在哥哥忽然放弃猎杀某些吸血鬼的时候义愤填膺地质问,可是往往那个时候的马丁,就会用她还只是个孩子的眼神看她,然后摸摸她头,留下一句:   “你快点成熟起来吧,很多事情,不能一叶障目。”   一叶障目…   苏菲坐起了身,想着这个词,眼前忽然又闪过了逆卷昴带着不屑的表情,她又忍不住愤怒了起来:   “吸血鬼果然还是可恶的!逆卷昴,我一定要打败你!”   逆卷宅开始迎来了每天一回的踢馆,或者说,是逆卷昴被动的接受苏菲.贝尔蒙特的上门挑衅。那个金发的菜鸟吸血鬼猎人天刚亮就提着鞭子上门,大声喊着逆卷昴的名字说着挑衅的话语,虽然逆卷昴知道这都是激将法,但是还是忍不住会提着剑从屋里冲出来和她打斗起来。   逆卷宅的其他成员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也都见怪不怪了——逆卷昴本身武力值很高,性格也直率冲动,有个能让他将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的对手也不错,虽然苏菲作为吸血鬼猎人实在是有点不够看,但是凭着她不怕死的精神,每天倒也还能活着回去。   苏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和逆卷昴耗上了,也许是因为她就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吧,既然一开始输给了逆卷昴她就非要在他身上找回自尊。   今天她又提着武器过来了,而逆卷昴早早就等在了大门口,当他看见苏菲今天带来了剑,冷笑:   “你以为你换了银剑就能打败我吗?别忘了这段时间你换了许多武器,但是从来没有赢过我一次。”   “废话少说!”   苏菲拔出剑就朝他刺去,看着对方一下子跳了三米远,她也快速赶上,再度挥剑,而后一把披在了逆卷昴的剑上,于是,又是一轮刀刃相接。   今天的苏菲似乎很急躁,她的剑花比起往常更加的凌厉了,她招招致命,直冲人体最脆弱的地方。逆卷昴一边防守,心里产生了迟疑:这两个多月,他天天都和她打斗,虽然一开始也抱着杀死对方的想法,但是始终,他也只是当做闲暇时的消遣活动,并没有真的那样做。   但是今天的苏菲不一样,她似乎真的抱着杀死逆卷昴的想法。   当她又是一剑差点刺中逆卷昴的腹中,银发的吸血鬼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混蛋!”   他剑锋一转,瞬间在苏菲的衣服上划了几道口子。   苏菲忽然停下了动作,她晦涩地看着自己衣服上的口子,再看着逆卷昴的脸,半晌,她大声地说:   “吸血鬼什么的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最讨厌吸血鬼了!!!”   “你在喊什么啊!混蛋!你讨厌吸血鬼就赶紧滚回去!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逆卷昴凶狠地朝她吼,可是刚吼完,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苏菲蹲下身,把头埋进膝盖,伤心地哭了。   “我最讨厌吸血鬼了......”   她一边哭,一边小声地说。   “我也讨厌这样没用的自己...”   没有时间了......她也许...真的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吸血鬼猎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VV忽然觉得有些心疼苏菲呢,是的,有时候你花费了很多心思去努力但是也得不到一个美好的结果,是的呢,有时候世界也不是对任何人都公平的。   苏菲欠缺的,仅仅是一点点的天赋,但是就恰恰是这一点点天赋,把她的未来牢牢地否定了。   ☆、贝尔蒙特小姐 完   不远处的逆卷昴将剑扔下,烦躁地看了她一眼,切了一声转身进屋。   苏菲一个人哭了一会,哭够了她就擦擦眼泪自己站起来,准备回去。逆卷昴应该嫌她麻烦,回屋避着自己去了吧?她这样想着,忽然觉得他能陪这样惹人烦的自己天天打斗打了两个月,也算是个好人了。   好人?   苏菲忽然自己给逆卷昴安上的名头感到想笑,她一个吸血鬼猎人的后代,竟然会觉得吸血鬼里有好人,要让家里的老头子们知道,铁定要让她在祖宗的十字墓碑前反省个三天。   算了,回去吧。   她这样想着,拢了拢衣服站了起来准备走。忽然,大门被打开,沈悦澜的声音出现了:   “苏菲小姐。”   “额?”   苏菲回头,看着那个温柔的女子朝她盈盈浅笑,愣了。   沈悦澜把苏菲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的房间和逆卷宅整体的华丽不同,是非常温馨的感觉,地上的地毯是浅色的,墙纸都是粉色,床上用品和墙纸一样也用了粉红色,衣柜和梳妆台是充满了梦幻的白色,这一切,无论是和逆卷宅亦或是和沈悦澜的气质相对比,苏菲都觉得不合适。她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优雅的女子。   沈悦澜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疑惑,朝她一笑:   “这是我怀孕的时候怜司改的,他希望我有一个好心情,所以浅色是最好的选择,虽然现在我们都在主卧,但是这个房间我也不想再改动了。”   她说完,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裙子递给苏菲:   “你的衣服裂的程度太深,还是换一套吧。不介意的话穿我的衣服吧,这套衣服肯定很适合你,而且是新的。”   “…….谢谢你…….”   苏菲接过裙子,踌躇地轻轻地道了谢。   这是一套很漂亮的小洋裙,白色的大摆收腰连衣裙,配着一件香槟色的外套,当苏菲穿着这套裙子从浴室里出来,沈悦澜看着她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和美丽的蓝眼睛,止不住地赞叹:   “苏菲,你真美!来,坐在这里,我帮你梳头发。”   “不…你太夸张了……”   苏菲一下子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但是却又暗含期待地坐在了梳妆台前任由沈悦澜对她的头发上下其手。   逆卷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睁着眼睛,一脸的烦躁。   逆卷怜司抱着儿子经过,看见他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很少看到你有心事,怎么了?”   逆卷怜司本着兄弟情谊问道。   “啊,我哪里有心事,你看错了!”   逆卷昴坐起身,不耐地看着怜司,路德维希对他的凶恶模样一点也不害怕,他在父亲的怀里咯咯直笑:   “小叔叔…陪我玩…”   路德维希继承了沈悦澜的黑发和逆卷怜司的相貌,精致的五官像天使一样,他的性格很开朗,总是喜欢笑,他一笑,所有的人都能被他笑容里的温暖俘虏。   “你……”   逆卷昴看着小男孩的笑容,烦躁的心情有一些的恢复,他没有顺着孩子伸出来的手将他抱过来,他只是伸手捏了一把小男孩的脸蛋,看到男孩鼓起嘴巴抓着父亲的前襟,才问怜司:   “没有天赋还那么拼命,你说她是不是一个蠢货?”   他没有说名字,但是聪慧如逆卷怜司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想了想,叹了口气,把儿子抓着他衣领的手拿下,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才说:   “你以前从来不会去关注这些,所以现在我有些惊讶。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还是你自己思考一下吧。”   他说完,把儿子放到地上,看着小男孩一落地马上撒丫子满屋子跑起来的欢快样子,有些无语:   “我觉得路德太活跃了。”   “这不正好弥补了你们夫妻两个太过安静的缺陷吗?”   逆卷昴满不在乎地说,哽住了他的二哥。   苏菲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置信:她的头发被沈悦澜细细的变成了法国髻,露出了她心形的脸蛋,她的眼睛此时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像蓝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这是……我?”   她愣愣地问,沈悦澜被逗笑了,点头:   “当然是你,你很美。”   “谢谢你……”   苏菲看着镜中的少女,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打扮过了,她总以裙子碍事为由,总是穿着裤子,也不愿自己像普通的女孩那样浪费时间在打扮和化妆上,因此穿衣搭配都随意地不行,虽然多次被哥哥和父母唠叨没有大家后代的风范,但是她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作为女孩子的自觉。   所以,她第一次看到沈悦澜时表现的手足无措的缘由就是因为她内里的不自信。   “呐…沈夫人…”   她转头看着沈悦澜温柔的脸,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你是不是很幸福?”   她这样问道,而被她询问的女子先是一愣,眼里的惊讶褪去后,满是真诚:   “恩,我很幸福。”她的笑容完全不似作假,苏菲甚至能看到她黑色的眼睛里有什么闪闪发亮的东西。   她看着她,有些迷茫:   “成为血族的新娘,真的会幸福吗?”   她始终相信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条。   “苏菲,”   沈悦澜按着她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我嫁给一个血族,是因为我爱他。爱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既然我和怜司之间有爱,那么我就不会因为他是血族而让这份感情就那样随风而逝。”   她放开苏菲的肩膀:   “我知道你作为吸血鬼猎人所信奉的真理,但是真理也不都是至高无上的,至少对我来说,爱高于一切。”   “沈夫人……”   苏菲呆呆地看着沈悦澜的眼睛,一瞬间,她觉得她周身散发出了光芒。   忽然,门被打开了,逆卷怜司站在门口,眼睛只追随着那个黑发的女子,他朝她伸手,声音平静,却隐隐带着柔情:   “澜,路德正在找你。”   沈悦澜突然就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站起身,朝丈夫走去,而后挽住他的手臂:   “那我们走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苏菲,忽然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我们的花园很美,你可以去那里走走。”   “恩,谢谢。”   苏菲朝她致谢,看着这一对璧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她明白了什么道理,而她隐隐之中觉得这似乎就是马丁一直希望她能够明白的东西。   “马丁……”   她将手捂在心口,喃喃道:   “我好像有些明白你说过的话了……即使成不了吸血鬼猎人也没关系,只要我能幸福就好了,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对吗?”   一定是这样的,不只是马丁,就连爸爸妈妈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只要她幸福,成不成得了吸血鬼猎人都没有关系。那就……放弃吧。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哭呢?   走到窗边,打开落地窗,看着阳台下一片火红的玫瑰,眼泪源源不断地从苏菲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滴落下来:   “果然很难轻易地说放弃啊……”   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事情,那么期待的事情,终于还是要舍弃了。   就让她好好地哭泣一次,埋葬曾经坚定无比的信念吧。   逆卷昴在厅里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他知道沈悦澜把苏菲带了上去,但是现在这一家三口都已经在客厅里了,正逗着他侄子玩呢,那个菜鸟还没下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他停住脚步,切了一声:   “真是麻烦的家伙。”   他决定上楼把那家伙拎出来,这里可是血族的大本营,她一个吸血鬼猎人凑什么热闹!   “昴,你要去哪?”   沈悦澜敏感地发现了逆卷昴的脚步方向有变动,马上出声询问,逆卷昴回头看了她一眼,说:   “把那个笨蛋提下来。”   “等等,昴,等一会再说。”   沈悦澜阻止了他:   “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逆卷昴握了握拳,最终还是没有上去。   沈悦澜是对的,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逆卷昴不经意地往上看,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发碧眼的少女穿着洁白的衣裙,缓缓地从楼梯上下来,她的打扮青春俏丽,让人不由得瞩目。   “她怎么了?”   逆卷昴很快回过神来,有些不明白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呆愣,他只得皱眉问道,而沈悦澜只是笑笑,接过怜司递过来的小杯子,招呼不远处的儿子过来喝水:   “我只是给她换了一身衣服而已,你之前把她的衣服弄的破破烂烂的,让一个女孩子怎么穿出去啊。”   “切……是她太弱了。”   逆卷昴偏头撇清责任。   “你还是别说话了。”   沈悦澜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哼。”   苏菲认真地看着脚下的阶梯,生怕踩空,等她终于走到了大厅,她才深吸一口气,朝在场的所有人鞠躬:   “这段时间打扰你们了,对不起。”   “苏菲?”   沈悦澜看着她这一番动作,隐隐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果然,金发的少女露出了一个有些惆怅的笑容说:   “我家里人给了我三个月的期限,只要我能猎杀一只吸血鬼,我就能称为合格的猎人,很可惜呢,我没有成功,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了,我会回家,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她一口气说完,就低头不再吱声。   半晌,沈悦澜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说:   “你会过的一样好,对吗?”   “当然!”   苏菲抬头,飞快地扫了她一眼:   “我会去博洛尼亚大学读书,也许会学哲学。”   “我很期待看见你穿着罗马长袍的样子呢。”   沈悦澜笑了。   “我会加油的。”   苏菲.贝尔蒙特拥抱了这个温柔的东方女子,轻轻地说:   “谢谢你,沈夫人,我一定还会再来看望你的,只是不是以吸血鬼猎人的身份,而是真正的客人。”   “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很欢迎你,这就是我想说的。”   沈悦澜认真对她说,苏菲点点头:   “那我走了。”   她没再看逆卷昴一眼,转身想要离开,而沈悦澜忽然开口:   “昴,你去送送她吧。”   “什么?!”   “不用了!”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苏菲几乎是惊慌地看着那个银发的吸血鬼在惊讶过后竟然一脸不耐烦地朝自己走来,她忍不住想跑,但是脚上的高跟鞋让她连走路都有点困难。   逆卷昴才不管她的心情,只是一把拉住她的手,带她往门口走去:   “走吧,菜鸟。”   “喂!你怎么这样说话!”   苏菲一扫悲伤的情绪,不满地说,并没有注意到银发的吸血鬼微微上挑的嘴角。   “碰——”   大门被关上了,而此时被留在客厅里的一家三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逗着孩子玩。   “喂,你走慢点!”   苏菲被逆卷昴一直牵着走,只觉得高跟鞋根本就不是她的菜。逆卷昴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她,玫红色的眼睛闪过许多的情绪,最后定格成了一汪清水,他对金发的少女说:   “下回,你就洗干净脖子在家等我吧。”   “你说什么?!”   苏菲瞪大了眼睛,只觉得眼前的吸血鬼好狂妄,竟敢说要去吸血鬼猎人的大本营挑战,她挣开他,声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个八度:   “你别那么自大!我哥哥可厉害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是菜鸟。”   逆卷昴嗤笑一声,看着女孩生龙活虎的样子,才觉得顺眼了一点。   “逆卷昴!!!”   苏菲咬牙切齿,也不顾自己穿着裙子了,她忽然伸手脱下一只鞋子就朝着逆卷昴的脑门砸去,被老早就防备着的吸血鬼一把握住手腕,逆卷昴啧啧称奇:   “你果然不像个女的,哪有女人像你这样。”   “我…我就不像个女的又怎么了!!!”   苏菲气红了眼。   “别乱动。”   逆卷昴忽然警告她,苏菲一愣,没了动作,然后眼前银发的吸血鬼少爷蹲下了身子,把那只白色的高跟鞋轻轻地套在了少女的右脚上,苏菲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凉,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股异动。   她看着已经起身的吸血鬼,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逆卷昴只是把手插在了裤袋里,一脸平静地对她说:   “苏菲.贝尔蒙特,无论你在哪里,我随时都接受你的挑战。”   心里的那片黑暗似乎被照进了一缕阳光,苏菲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她看着逆卷昴,第一次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她笑了,转身,一边慢慢地努力踏出了优雅的步伐,一边向后挥手,那涂了玫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甲在午后的阳光里像颗颗豆蔻般晶莹剔透:   “再见!”   总会再见的,他们的挑战还远远没有结束。   生活总要继续,她一定会找到只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虽然标题写的是昴BG呢,但其实内容非常清水,很平淡呢。哎,果然VV写不来太浓烈的东西。。   V是觉得,这样一个故事,就到这里为止,就刚刚好,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呢,苏菲和昴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那一定会是一个不输于《水莲花》的故事。   结尾的最后一句话相信大家都很熟悉,对的就是出自乱世佳人,话说,最后一段结尾VV综合了乱世佳人和自己喜欢的另一部奥斯卡电影的场景,不知道有没带给大家一丝画面感呢,哈哈。   很开心,希望还能见到你们。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